“奶,我的同学都还没来,估计最也要到下午了。我先把这儿收拾一下吧,奶你坐一下。”喜宝顺势把床铺上用来遮挡灰尘的报纸掀掉,也不用浪费,直接就能撕开团起来抹桌子用。宿舍里有段时间没住人了,不过因为放假前都收拾干净了,也就多了些灰尘罢了。
赵红英也没闲着,她把包裹暂时搁在床上,就去拿扫帚打扫了起来,不过统共也就巴掌大一块地方,祖孙俩都是干惯了这些家务活儿,洗洗涮涮,很就收拾完了,当然也没忘了开窗通风。
虽然已经是九月里了,京市这边天气仍然很热,而且比乡下老家更要闷热一些。等打扫完宿舍,又将东西归整好,该铺的铺好,该锁的锁好,一切就绪后,祖孙俩也没再作停留,而是先一步离开了宿舍。
新生从昨天就开始报道了,所以开水房也自然开了,不过因为刚开学人尚未到齐,又还是盛夏时分,开水房那边一天只开放一个小时,时间表就贴在宿舍楼下的布告栏里。除了开水房的时间表,还有开学典礼的时间、食堂开放情况,以及另外几张通知。
“宝你瞅啥呢?”赵红英跟着喜宝下了楼,就看到喜宝盯着布告栏不放,跟着好得瞅了两眼,发现上头的字除了最简单的几个外,基本上都不认得。
“奶,上头说,这周食堂不卖早饭,午和晚上都只卖一个钟头。开水房下午五点到六点开放,还有周五那天早上九点举行开学典礼。”喜宝一面说着一面继续扫视着布告栏,“再有就是,今年推荐入党名单,上头有我。”
前头那些话,赵红英并不在意,横竖自家离学校近,有啥需要都可以回家。唯独最后那句话,听得她两眼一亮。
党员啊!
“你建设叔就是党员,咱们村独一个呢。”赵红英一脸的喜色,忙拉着喜宝往外头走,“这是好事儿,大好事儿,咱们可得好好搓一顿。”
“成,都听奶的。”喜宝一听就乐了,心知她奶是心疼她暑假里忙活了那么久,人都瘦了一圈,这是惦记着给她进补呢。当下,忙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却又额外添了一句,“咱们不下馆子,趁这会儿还早,菜市场那头摊贩还没走,多买些好吃的,回家自个儿做。”
赵红英也是这么想的,虽说她也明白下馆子好吃又省事,可她老觉得只有自家的东西才叫人放心,尤其是她亲自下厨做的饭菜,喜宝打小就爱吃!
祖孙俩高高兴兴的走出了宿舍楼,碰巧的是,刘晓露费劲儿扒拉的提着大包小包,迎面走了过来。
“宋言蹊!”刘晓露笑着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就看到了一旁的赵红英,略回忆了一下,她还记得这个乡下老太太,忙又主动招呼道,“是宋奶奶吧?宋奶奶好,您还记得我不?”
“记得,刘小丫头。”赵红英眯着眼睛瞧了瞧她,又指了指楼上,“屋子都收拾干净了,你赶紧上去归整下东西就可以歇着了,我带宝先回趟家。”
“那好,你们慢走。”刘晓露笑脸盈盈的跟她俩道了别,继续吭哧吭哧的往里头走,还不忘跟宿舍大妈招呼了一声,“阿姨,开水房开不?食堂开不?”
“食堂午开,开水房得晚上了,你要开水来我这儿倒些……”
里头的说话声慢慢的弱了下去,喜宝和赵红英也走出了宿舍楼,等走上林荫道时,赵红英忽的问:“你姐以前在这儿当舍管员那会儿,人家跟她要开水,咋办?”
“不知道。”喜宝一脸的迷茫,不过很就反应过来,“奶,你是想我大姐了对吧?要不咱们去瞧瞧她?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问大哥,他总说姐姐太忙了,因为家婆不在,家里家外都是她操持的,孩子又太小,忙得没空跟咱们聚。”
“她忙就让她忙,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赵红英也是随口这么一提,见喜宝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心下是既放松又有些无奈。待她分心瞧向两边,发觉有不少小年轻偷偷摸摸的往她这边张望后,心头的无奈就更甚了。
——瞧着这样子,看上她家宝的,该是不少才对。咋就没个脸皮厚的主动贴上来呢?也不对,是有个脸皮厚的,就是人太傻,不然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凡事背后莫说人,哪怕赵红英只是在心里想想,人家还是找上门来了。
可怜的叶一山。
前头在这四九城里绕了不知道多少圈,汽油都耗了几百块,连带他两条腿都走细了不少,愣是丁点儿消息全无。到最后,他自个儿也忍不住放弃了,尤其是在被他哥丢去大东北过了个舒爽畅的好年后,更是颓废了好几个月才缓过劲儿来。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意外的就从电视里看到了心目的女神。
等他千里迢迢的飞往大洋彼岸,却得到了一个无比悲伤的答案,女神又跑了,代表团乘坐专机离开了洛杉矶,而他却得耐着性子等候几天后的航班,而且还得跟来时一样,辗转好几个机场,才能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
本来嘛,旅行肯定是很艰苦的,如果是怀揣着好心情去的,那兴许还能略微好受些。可叶一山……
他深深的认为,这是他一生最痛苦艰难的旅程,去的时候紧张不安心都要跳出来了,而回程时,更是绝望悲伤,还有一种天意弄人的微妙感觉,总仿佛他跟女神有缘无分,要不然为啥每次都这么碰巧的擦肩而过呢?
及至好不容易到达京市机场,他依着打听到的消息,不顾一切的冲到了京大,却是铁将军把门。
那会儿才八月旬,学校里倒是有人留守,却并不对外开放。
又想到那位该是的谢混蛋,叶一山索性直接冲到了那家伙的家里,然而一样是人去楼空。谢家在南海的房子倒是一直有人,谢老并大儿子俩口子一直都是住在那里的,可他又不敢冲人家老将军要人,再说这事儿想也知道,谢家的人肯定不知情。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的,他差点儿当街表演疯魔。
再后来,他终于联系到了谢少,大声质问,他俩是不是兄弟,为啥就能牲口到跟他抢人呢?真没想到啊,姓谢的居然是这种人!!
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