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强子和大伟顿时乐翻天了。大声欢呼着“奶奶真好”,就丢下书包,准备洗手吃饭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春丽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相信亲奶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春丽悄悄的在喜宝耳边问:“奶她咋了?”
“好着呢。”喜宝不明所以的回道。
奶的确好着呢,就是某些小兔崽子要不好了。
果不其然,等吃过午饭稍稍歇会儿,就到了下午上学的时间。赵红英牵着喜宝,后头跟着一长串的小破孩子,除了跟袁弟来形影不离的臭蛋和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的毛头,老宋家的孩子倒是来了个全乎。
等到了队上小学,赵红英径直寻上校长:“庆华啊,我是你姑!”
曾校长一脸牙疼的接待了这位特殊的家长,他当然认识赵红英,且不说他摆酒那天赵红英也去了,单说“除害英雄”的名头,他也听了有三年了。目光扫过打头的两个小破孩子,他觉得他大概是猜到了七八分。
可赵红英要是真能叫人猜出她心里的想法,也不至于成为队上出了名的能耐人了,她先是询问了强子和大伟犯了啥事儿,弄明白后,笑得一脸渗人:“哟,我还以为你俩就是蠢了点儿,没想到人蠢还犯懒?你俩真是我老宋家的孙子,不是从老袁家抱来的?”
强子和大伟:……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
“这孩子淘气不懂事嘛,也没啥大不了的,打一顿就好了。要还是不成的话,那就按着一天三顿的打,总能成器的。”赵红英撂下了一句明显威胁的话后,又很是鼓励了曾校长一番,“你好好干,有啥难处跟我说。别说这俩小兔崽子了,就是他们的爹,我一个指头也能给收拾了。”
曾校长原以为今天在劫难逃了,万万没想到啊,真正逃不了居然是跑回家搬救兵的这两只。这么一想倒是不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往后看他们还敢不敢再瞎折腾。
想到这里,曾校长一面庆幸一面忙不迭的点头表示,一定会好好教导孩子们的。
赵红英抱上喜宝,满意的走了,丢下了一串小孩崽子。
喜宝很是忧心忡忡,她再小也听懂了奶奶想揍人,忙拉着奶奶的胳膊哀求道:“不打哥哥好不好?”
“好。”赵红英一口答应,“我打他们干啥?怪费劲儿的,对付他们,吓唬两句就够了。”
在喜宝看来,不打人就可以了,至于吓唬什么的,奶奶又不是头一回吓唬人了。于是,彻底安心的喜宝就跟着奶奶回家,先美美的睡了个午觉,等起床后又吃了个糖糍粑粑,还特地给毛头留了一个,就放在搪瓷缸子翻过来的盖子上。
毛头午没跟着一道儿去学校,他吃过午饭就跑了个无影无踪,直到喜宝睡醒了又吃饱了,他才拖着麻布袋子,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哥,给你吃。”喜宝一脸献宝的把糖糍粑粑连同盖子一起递过去。
糖糍粑粑是赵红英特地给孩子们做的,又甜又糯,好吃得不得了。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太容易吃饱了,喜宝才尝了小小的一个,肚子就鼓起来了,再也吃不下了。
毛头瞅了一眼,立马高兴的跑去把手洗干净,别看他不在乎自个儿的形象,可吃东西前要洗手却是记得一清二楚。没办法,不洗不给吃,甭管是亲妈还是亲奶,都是狠得下心的人。
接过糖糍粑粑,毛头一口下去就少了一半,含含糊糊的说:“喜宝我跟你说,建设叔摊上事儿了!”
喜宝双手捧着搪瓷缸子,咕噜噜的喝着水,听了这话也没啥反应,直到喝痛了,才应了一声:“强子和大伟哥哥也摊上事儿了,奶吓唬他们,说要揍人。”
“那就揍呗,妈老早就想揍大哥了。”毛头可不是喜宝,他压根就不担心亲哥挨揍。
用张秀禾的话来说,揍孩子就是老张家的传统,没想到嫁到宋家以后,还不让揍孩子了。考虑到自个儿完全不是婆婆的对手,她只能默默的选择了赞同。可要是赵红英本身提倡揍孩子了,头一个响应的绝对是张秀禾。
这就是亲妈啊!
喜宝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眨巴着眼睛望着毛头。
毛头咽下了最后一口糖糍粑粑:“打是亲骂是爱,这你都不懂。”手指上还有些糖渍,他赶紧挨个儿的舔过去。
赵红英刚过来就听到毛头最后那句话,恨不得一脚踹上去:“吃吃吃,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跟你说过几遍了?别在外头胡乱学人说话,小心哪天被人套麻袋里揍一顿!”
“啥?”毛头震惊了,三两下的把他的麻布袋子团成一团搂在怀里,“这是我的!上次那个旧的叫三婶拿走了,也没见她给臭蛋穿,还不如还给我。”
“谁稀罕你的破口袋。”这事儿赵红英倒是知道,袁弟来犯蠢,就是不愿意要喜宝的旧衣服,非跑去跟张秀禾讨。张秀禾也是个能耐的,隔了两年才给了个破口袋,而且毛头穿那玩意儿上,上蹿下跳啥地方都跑过,就不说大小了,光是那个色儿和味道,就已经叫人脸色发绿了。
也就毛头了,真当袁弟来抢了他的破口袋,嘀嘀咕咕了那么久,还没把这事儿忘掉。赵红英琢磨着,以毛头那记性,怕是能记一辈子吧?
还没等赵红英把这可怕的事儿晃出脑袋,就听毛头在那儿叫嚷开了:“她不稀罕我稀罕呢,干啥不还给我呢?”顿了顿,他又说,“建设叔说得对,不稀罕你别上门啊!”
赵红英:……建设那小子啥时候那么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