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在笔直的公路上飞驰而过,夏有栖只随意摁了一下控制键,轿车立刻变成敞篷跑车,车中间的小桌子上摆了香槟和酒杯。
“来,姐姐带你装逼带你飞”夏有栖站起来开了瓶盖,香槟喷涌而出,随风撒了漫天。
薄炎倒是大大方方地仰坐着,眯着眼神态似只高贵的猫,对比之下规规矩矩坐在下座的洛雪就拘谨得多,他甚至不敢像薄炎一样自顾自地端了酒杯就喝。
夏有栖见他那么紧张,赶紧把酒杯朝他跟前推了推,一双晶亮的眸子里满是星芒般的光,她笑着,右边脸颊上酒窝浅浅:“喝吧,出来玩不要那么拘谨。”
“谢谢主人。”洛雪低眉接过,小口小口抿着。
薄炎瞟了他一眼,转头问夏有栖:“这就是你花重金买下的第一美人?”
“是呀。”夏有栖双手搭在洛雪肩上,得意洋洋,“怎么样,是不是自惭形秽?”
少年的眸子里像是天生就带泪,唇瓣精致小巧得好似蔷薇花瓣,肤白胜雪,雌雄莫辩,当真是绝色。
只是他虽然不似绿火那般娘娘腔,身上却没有丝毫的男子气概,娇贵柔美得如一只金丝雀,倒真的和金色鸟笼很搭调。
有别的车从旁边飞驰而过,皆是一个女人载着好几个妖艳男子,个个都花枝招展,骚气过人。
薄炎恍惚地以为自己来到了泰国。
又想起这里的男人以女为天,将自尊咬碎了吞下去,皆卑微到尘埃里,便不自觉地生出几分鄙夷来。
看向洛雪的眼神也更加嫌弃:“你说的男朋友,该不会就是他吧?”
被当面拆穿,夏有栖面上有几分薄红,责备地瞪了薄炎一眼,这种事怎么能当着洛雪的面儿说呢?他要是知道自己背后这么不害臊,肯定会笑死她的!
“别乱说,他是我的朋友,额,朋友。”夏有栖只是一时起了同情心拍下了他,对洛雪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在薄炎面前信口一说也是为了和他斗嘴争个高下。
“朋友?”薄炎眸色深沉,唇瓣又勾出那标志性的刻薄弧度,“他作为玩物被你买走,等六个月结束后你和他永不相见,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朋友。”
这话让洛雪连手里的酒杯都快拿不住,薄炎那毫不掩饰的轻蔑眼神,和六个月的期限,就像是一把刀,刺得他几乎快要窒息。
六个月后,如果主人不把他带走,他虽然不会再次被关进笼子里去,但会被安排去各种场所服侍客人,运气好的话可以再次签订契约,跟新主人回家,运气不好的话……
听说一旦超过二十四岁或者毁容了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扔去地下阴暗的世界,那里被称之为“垃圾场”,全都是没有用的男人。
去了那里的人都必死无疑,因此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服侍来到永乐园的女人们,无人敢造次。
洛雪凝目看着少女,他未来的命运从与她相遇的那一刻便交由她手中。
人总是贪心的,在鸟笼里的时候他渴望有人能买走他给予他自由,如今他自由了,却又渴望她的宠爱,渴望她带着他逃离这里。
他不知道胸腔里不断膨胀的欲望还会驱使他去奢求些什么不该奢求的。
洛雪的心,天寒地冻起来。
夏有栖见他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托得那倾城容颜越发娇弱,看上去分外可怜,忍不住替他鸣不平。
一脚踏上薄炎身后的靠背,扬声呵斥道:“喂!毒舌男你别欺负他,欺负他就是欺负我,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