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心里突然漫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谢长风终于开了口,是糯糯的孩童嗓音,既软且轻:

“你是谁啊?”

云琛理衣服的手顿住了,抬起头审视性的盯着谢长风,直看得谢长风眼里的不安和委屈越发浓重,小心翼翼地向后缩了缩。

半晌,云琛才艰涩地吐出一句:“你……你不记得我了?”谢长风的神情看起来不似作伪,云琛除了无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云琛又问道。

小孩儿抿着唇,微微垂首,轻轻地摇摇头。

“那行吧,你先把衣服穿上。”云琛点点头,递过去一套衣服,见小孩儿似乎有点紧张,便柔和了神色,微微笑着摸了摸谢长风的头,“先穿上衣服吃点东西,我再同你解释。”

“嗯。”谢长风这才慢吞吞地将目光转向那套衣服,青色的衣料,领口袖口都用银灰色细线绣了精致的暗纹,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他面前。

“你还记得怎么穿衣服吗?”云琛见他没动,便回头问了一句。

谢长风愣了一下,脸色立刻变得通红,将被子攥得更紧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怕云琛会突然过去掀了他的被子,“不……不用了,我会穿。”

“噗哈哈哈……”云琛看着谢长风这幅小姑娘生怕被人轻薄的模样,不由地笑出了声,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云琛却还记得刚进山门的谢长风也是这个性子,单纯,羞涩,有些内敛。

“你,你别笑了……”谢长风看呆了一瞬,随即又缓过神来,脸色更红了些,眼中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微微抿紧了唇,低下头去。

“好好好,我不笑了。”云琛不敢再笑,端正了颜色,“那我出去一下,你换好衣裳我再进来。”玩笑若是开的太过,开玩笑的人或许不觉得,却能给被开玩笑的留下很久的阴影,尤其是内心敏感还不具备足够判断力的孩子。

云琛说着便走出了房间,到楼下去要了一壶热茶提着,又点了几个菜让送到房间,接着在一楼晃了一圈,才上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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