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对着停下脚步的郝将军的背影摩挲着下巴,语气轻快,似乎根本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颇为遗憾的道:“怪不得这酒喝起来的滋味与一开始不同,原来,是少了倒酒的人啊。”
郝将军保持着停滞不前的姿势站在那里,孟今聆在他怀中小心翼翼的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在忐忑的孟今聆的心里可能是一个世纪,郝将军终于打破了凝滞的状态,发声大笑起来,他的胸腔就抵在她的耳边,震荡的她的耳膜有些发痒。
“先生说的是,这喝酒怎么能没有美人在旁,”郝将军箍着孟今聆转过身来,他低头瞧了一眼怀里瘦弱的人影,“哪怕这人没那么好看。”
“啊。”
孟今聆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被郝将军甩开,腾空抛向了建安的位置。
看着明显比郝将军瘦弱一圈的建安,孟今聆皱起了脸,希望自己的体重不会给建安带来太大的伤害。
出乎她的意料,建安张开一边的手臂就将她稳稳的接在了怀里,身体竟然纹丝不动。
郝将军见此抚掌笑道:“哈哈哈哈,好!”他转身挥手,“走了!”
随着他的一声喝,大厅之中其他士官都纷纷起身,嬉笑着拽着身边的姑娘追随而去。季瀚也被带着下去更换衣衫。偌大的厅堂之中,只余几位收拾残局的姑娘和站在门口突兀的还紧贴在一起的两人。
建安见郝将军一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松开了掐着孟今聆的细腰的手,他客气的拍拍孟今聆的肩膀,将她扶正,声音温柔语气却冷淡:“好了,人走了,你也回去吧。”
孟今聆却鼓着脸摇了摇头,她眉头拼命的挤在一起却还是憋不住眼眶中摇摇欲坠的眼泪,双手揪着建安的衣领,带着一身浓郁的酒气将脸埋了进去,放声大哭:“建安,我害怕。”
建安的手拍着她的肩的手还顿在半空之中,在孟今聆看不到的此刻,他的脸色倦怠又冷酷,丝毫没有被她的眼泪所打动。他就像根大理石的柱子一样冰冷的直立在那里,无动于衷。
孟今聆哭着打了一个嗝,垫脚抬手勒住建安的脖子,下巴磕在建安的肩膀上,她看着大厅之中狂欢后的残羹冷炙和撕开华美内的一片狼藉,哽咽道:“建安,今天妈妈跟我说爸爸没了……可,可我、我还是想回……回家。”
建安听得眼皮一抖,他的手垂下。
只有家人的在的地方,才能被称之为家。而他,已经永远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