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秦之恩听了这话,定然会深表赞同,捧上一句父亲英明,但偏偏听这话的人是秦之浩,他心里只觉得别扭,指头紧攥着杯子:“儿子只想做那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君子,不愿成为狐假虎威的小人。”
秦老太爷瞪起了眼睛,一拍桌子骂道:“迂腐至极,之浩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真正的君子,无论帮你的人是谁,他的权势你以后不借也得借。”
秦之浩呆坐在椅子里,木然不动。
秦老太爷是个行动派,这边说着要调查,那边就喊来曹氏吩咐了一番,若是想要探听到消息,还有什么比得上拜访这京城里的夫人们来得快呢。
曹氏得了公公的命令,哪里敢不放在心上,出了书房的门就将秦府专门训练过的婆子们喊到一块,备上薄礼要她们带给那些夫人们。
说是送礼,但其实就是从那些夫人们的嘴里探听消息。
如何不着痕迹的打听和套话,秦府出来的这些婆子最是擅长。
一直到第二天,秦之浩从户部下衙,才有一个婆子带着礼部侍郎刘夫人的口风回来了。
那婆子在秦老太爷面前,说的真真的:“刘夫人说了,那诬陷大爷的孟老六已经被移交给知府衙门了,只等着后天开审呢。”
秦老太爷听了,挥手让她退下,换过头来对着秦之浩说道:“我看这个审问就是走个过场,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这个孟老六是背定了。”
秦之浩只是点头,一声不吭就跟个木雕似的,看的秦老太爷心中不喜,怒斥道:“你这么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一声骂将秦之浩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拔了出来,他看向秦老太爷却又欲言又止,脑子里全都是今天同僚们看向自己时的艳羡和巴结的目光,这些视线真的是让他如芒在背。
最终只是闷闷的说了句:“儿子身体不适,先下去了。”
这边秦家说着孟老六被移交到知府衙门受审的事情,那边知府大牢里,孟老六本人正跪在一个神秘男子的面前,男子身穿着黑色的斗篷和长袍,宽大的斗篷边沿遮住了他的眼睛和鼻梁,只能依稀在微弱的光线中捕捉到唇瓣的如血般殷红。
“主人说了,后天就是谋划中的关键一环,如果你敢弄砸了,就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神秘男子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敢情,让人想起残酷嗜血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