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后面默不作声的秦若熙突然开口插了一句:“大伯娘莫要生气,这个家离了谁也不能离了大伯娘您啊?这府上上上下下的生计都可握在您手里的。您要是一撒手,那府里还不乱套了?”
“乱什么套?我就不信这秦府离不了她。”秦老爷子一脸怒容。
其实府中谁人不知秦老爷子这辈子就最讨厌被人裹挟,但是秦若熙偏偏要这样说,显然就是为了彻底激怒老爷子。
果然还不等甄氏辩解,秦老爷子就立刻宣布:“从今日起,秦府的中馈交到老二家的手里,府中一切事务均交由曹氏打理。”
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甄氏,她猛然向后退了两步,直到秦之浩一把扶住了她,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我这么多来为了这个家含辛茹苦,爹你一句话就要中馈从我手里拿走?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甄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甘愿。
“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面对甄氏的质问,秦老爷子气的脸都涨红了:“这个家姓秦,说到底还是由我做主。老大,你到底是怎么管教你这个媳妇的?真是太不像话了,简直目无尊长。”
秦之浩闻言赶忙拉着甄氏跪下:“爹莫要生气,都是儿子的错,请爹责罚。”
“是该责罚,不然我看你们一个个都要上天了。”秦老爷子咬着牙根说道:“甄氏平日里在掌管中馈期间,就独断专横不听人言,在凌儿一事上不仅鲁莽错事,还不思悔改,目无尊长,出言顶撞,从即日起,罚其每天晚上去祠堂诵经,每晚必须跪满一个时辰,连跪一月!”
“爹,这罚的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大嫂平日里身体就不好……”曹氏假惺惺的想装一下好人。
“哼,我看她也是平日里专横惯了,做什么事都喜欢先斩后奏,完全不把自己相公和我这个公公放在眼里。”秦老爷子越说越气。
甄氏一听此话,满腹的委屈再也克制不住,抹着眼泪说道:
“爹说这话可真是伤了儿媳的心。这偌大的一个秦家全部交在我手上掌管,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要花钱,就单靠朝中给的那一点点俸禄根本就远远不够,再加上您这个不争气的好儿子,三天两头去赌,要不是儿媳天天想着法开源节流,秦家这笔账恐怕早就算不下去了。”
“你……你这是在数落我们?”秦老爷子气的胡子微微颤抖。
秦之浩拽着甄氏,对她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她少说两句。
可是现在甄氏自觉受了委屈,正在气头上,一时间也顾不上许多,只想把心里话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她一把甩开秦之浩,向前迈了一步,站在堂中继续说道:
“儿媳哪里敢数落爹,我不过是有话直说而已。这些年来我为了把秦家撑起来,是得罪了不少人,免不了背后有人嚼舌根说我独断专横,做事不讲情面。可是我以为就算旁人不理解我,爹您总应该是知道儿媳苦楚的,可我万万没想到今日从爹您的口中也听到了这样的话,着实另儿媳伤心万分。”
“至于秦凌的事情,虽说各房都达成了一致意见,要竭尽全力讨好她,可是自从接她入府以来,她的饮食起居哪一样不是我在操办?试问除了我,还有谁在认认真真地去讨好她?为了她,我把自己住的房间腾了出来,为了她,我亲自洗手做羹汤,为了她我拆东墙补西墙,千方百计满足她所有一切过分的要求。”
“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们有谁心疼过我?该喝酒的照喝,该嚼舌根的照说,只有我看着账房中的红字日日担心,生怕哪天这府里就揭不开锅了。”
甄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众人皆默默无语。
“我为什么要马上赶走秦凌?还不是因为知道她不仅虚有其表,是个空壳子,而且还欠了五十万两债务,还准备和外人联合起来从秦家挖钱?我不赶走她行吗?本来那三十万两我们就已经束手无策了,如果再背上她这五十万两,我看我们全家都要去悬梁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