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的是,我娘在一旁心不忍,替我爹求情,居然被梁老太爷斥责为奸夫淫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强占了别人媳妇的淫贼,居然颠倒黑白,给一对正经八百的夫妻扣上了奸夫淫妇的帽子,而且以此为由,将我爹和娘捆在一起,双双沉塘了!”
梁文远听闻,心中也不禁一凛。
他虽是自小娇纵任性,嚣张跋扈,打人放火,调戏闺女,无恶不做,但是也都是小恶,至今还没取人性命,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爷爷,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所幸我爹娘虽然愚笨,但是在最后时刻头脑尚有一丝清明,他们直到死都没有说出我的真正身世,我这才得以保命,否则以你们梁家人的性子,我这个冒牌儿子一定早就五马分尸了……”
“所以,我爷爷一直认为你是他亲生儿子,才接你到府里来,成了我三叔?”
“哪有这么简单?”梁三相公冷哼一声,“他虽然认我这个亲生儿子,但是我出生卑微,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庶子都称不上,所以他迟迟不愿领我回家,生怕丢了他的颜面。”
“我自知身负杀父弑母之仇,多年来一直隐忍,就是希望长大后,能有机会报仇。可惜梁老太爷为人精明,一直将我养在外宅,平时见他的机会少之又少。直到后来,梁老二和老四相继出了意外,梁家缺人,这才勉强将我接了回来。”
梁三相公说到这,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老二……老四……是不是你?!”梁大老爷突然吃力地举起手,颤巍巍的指着他,嘴里含混不清的问道。
梁文远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父亲在讲什么,梁三相公却笑了起来。
“大哥不愧是大哥,果然头脑精明。没错,老二和老四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这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
梁大老爷忽然呵呵两声,瞪大了眼睛,看样子是要说什么,可是却实在说不出来,只能不住地顺着自己的胸口。
“爹,我去给你叫大夫吧……”梁文远有些着急。
“没想到吧?”梁文远呵呵冷笑,“我娘这一手玩得可真是好,两边都不耽误。我是谁的孩子,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不过她不说!”
“哼!那是因为她想占梁家的光。”梁文远气愤道。
“没错,我爹又何尝不是呢?”梁三相公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之前不知道我是他亲生的也还罢了,知道了之后,我爹心思就有点动摇了。”
这世上的人就是这么奇怪,无论多么无耻卑劣的人都念念不忘传宗接代之事,老婆可以跟别人睡觉,但是要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的姓,那真是万万不能,那是对不起祖宗的大事。
可是偏偏自己的爹是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知道了孩子是自己的,心中一边想着让他认祖归宗,一边又惦记这梁家的家产放不下,明明自己愚笨无能,却胆大包天,打起了诳梁家一大笔,然后卷钱跑路的主意。
梁三相公转念至此,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强压下心中的郁结,继续说道:
“我爹嗜酒好赌,家里本就一贫如洗。这么多年来,只有我娘一个女人。两人也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当他确认我就是他的亲身骨肉时,欣喜若狂,觉得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倘若我爹当年有一丝骨气,不贪图你们梁家的财产,或许能带着我和我娘远走高飞,但是他却自作聪明,想从借着我的名义从梁家捞上一大笔便宜。”
“哼!”梁文远又忍不住插嘴,“你们当我爷爷是傻子吗?我们梁家的便宜岂是外人说捞就捞得着的!”
“没错!你们梁家只有强辱他人,占别人便宜,怎么可能允许其他人来占你们便宜?骑到你们头上为所欲为?”
梁三相公一脸鄙夷地望着梁大老爷,强取豪夺,欺压良善这种事情,这些年他在梁家见的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