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星儿忽然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几乎都忘记二公子长什么样子了。
二公子……秦凌……
秦凌……二公子……
原来是同一个人。
原来,她一直都被骗着,还以为自己多么精明。
葛星儿什么都不想说,呆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哈”地笑起来。
秦凌微微皱眉——这小丫头,该不会是真受不了刺激,被逼疯了吧?
这么多的苦难都受过了,竟然栽在这上面了?
就在秦凌疑惑的时候,葛星儿忽然停止了笑声,噌的一声站起来,大声道:“秦姐姐,我不管你是秦姐姐也好,二公子也好,你这么有本事,我跟定你了!”
秦凌顿时嘿嘿乐了。
“行了,不用这么表态,你好好的,听话就行。”
葛星儿也笑了。
于是两个人又其乐融融地吃完了剩下的东西,踏踏实实睡觉去了。
但是这一夜,牢门外面的世界却并不太平。
吴青步履匆匆,趁着夜色,向和那女子约定好的地点赶去。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本以为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这路上却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人,又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吴青站住脚步,远远望着那人手里的长剑,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想,自己是真的流年不利,或许,真的不该淌这趟浑水?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对了,全都是因为那个姓秦的野丫头!
自从事情跟她扯上关系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了。各方势力全都搀和进来,你争我夺,而他们这些平日看似厉害的地头蛇,实际上却不堪一击,成为了被抢夺的对象。
葛庆是,他也是。他们都是。
“好汉,好汉饶命……”
看着搁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吴青腿脚一哆嗦,径直就跪了下来。
风水轮流转,当初这些人也都是上杆子巴结着葛庆的,如今却居高临下拿鼻孔看葛庆,更气愤的是葛庆根本没办法。
他拿不出银钱了。
把最后的十几两银子送给了那人,嘱咐他好生照顾葛星儿,那人虽然答应着走了,但是他们彼此之前都清楚,这十几两银子连打点一个人都不够,何况是监牢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了。
也就是看着往日的关系,赌一把罢了,希望他们就算不照顾葛星儿,也别欺负她。
老奴还嘟嘟囔囔地安慰着葛庆道:“刚才那老王是好人,他一定会照顾大小姐的,咱们大小姐是冤枉的,很快就会出来的……”
葛庆只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他知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了,不光他的家完了,他的宝贝女儿,恐怕这辈子也都逃不出牢狱之灾了。
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他会不会根本不勾搭刘姨娘?根本不和秦凌作对?也不让葛星儿这么张扬跋扈,出去乱惹事?
倘若可以重新来过……
他真的好悔啊……
※※※
但是葛庆绝对想不到的是,前几日他花了大价钱上上下下打点,葛星儿过得猪狗不如,而这几日他没钱了,葛星儿在监牢里反而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
“秦姐姐,这个好吃,你尝尝这个!”
几天下来,葛星儿已经彻底被秦凌俘获,称呼也改了。
秦凌不以为杵,随便她叫。
老实讲,打从一开始,秦凌就没有把葛星儿放在眼里过,论智商论实力,葛星儿都和她差的太多了,何况她除了张扬跋扈之外,着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
如今反过来投靠她,她也没什么好跟她计较的,能为她所用,就是好的。
“对了,我有件事告诉你。”秦凌吃着东西,忽然道。
“什么事?”
“你……如今还惦记着二公子吗?”
葛星儿顿时脸色一变。
“我们,我们之间的恩怨,都是从二公子开始的,我……我早已不惦记他了。”
想惦记也没办法啊,二公子自从那次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葛星儿经历了这么多,也早已把那份悸动化作怨恨,撒在秦凌身上了。
秦凌笑了:“你错了,你我之间的恩怨,并不是从二公子开始的,而是从那次撞马车开始的。”
葛星儿皱起眉头:“撞……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