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想到这里,这才回过神来,闹了半天,此行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呢。那叔侄俩和那杨管事说了半天,也没人说出这周记粮仓收粮食的具体价格来,秦凌便低声问旁边这小伙子:
“那他们收粮到底啥价啊?”
但谁知道,这小伙子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的杨管事忽然一声爆喝:“好了,别说了,老子懒得听你们废话,这粮食今天说什么也不收你们的了!趁今天老子心情好,赶紧滚,滚慢了,让你们立马就像那刘家庄一样!”
那叔侄俩人眼见今天事情办砸了,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惹恼了杨管事,惹得自己村子步了刘家庄的后尘,只连忙收拾麻袋准备离开。
谁料那杨管事却还嫌他们动作慢,忽然一抬脚,照着那中年汉子手上的麻袋就是一脚:“让你快点滚,快点!”
那汉子被这么一踹,登时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而麻袋里的粮食也跟着哗啦啦地撒了一地。
这还不算完,那杨管事见状,竟然还伸出腿来直接朝那粮食上踩了两脚。
这下那侄儿怒了,上去猛地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干什么踩我们的粮食!这是吃的粮食啊!”
杨管事冷笑:“就是踩了,怎么着吧?你们这些贱民!惹的老子不高兴了,踩你们几脚算什么,老子还想打你们呢!”
说着,挥手招呼旁边的几个壮汉过来,就要对这叔侄俩下手,这下,秦凌身旁的这个小伙子再也忍不住了,扔下手里的麻袋,提着拳头就要往上冲,秦凌伸手想拉,已然来不及。
一众人顿时乱糟糟打作一团。
但是他们这边只有三个人,而对方却是七八个,谁赢谁输自然是一目了然。只听得“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周记粮仓的那些打手们个个力大无比,拳拳到肉,很快,这边的三个人便鼻青脸肿摔倒在地。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打听打听,打听打听……”那汉子连忙摆手,脸色也已变了。
这杨管事却不依不饶:“打听什么,有什么好打听的!我们周记粮仓一直都是这个价,多少年没变过,我们还能坑你不成?!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跑去别家卖过粮了,啊?又上我们这来问,是不是想抬价!”
“没有,我,我没有……”中年汉子不善言辞,一下子被问的都结巴了起来。
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连忙上前一步打圆场:“杨管事,您消消气,俺叔叔不是想抬价,咱们往年,这舂了壳的和没舂壳的糙米不是两个价吗?俺叔叔就是想问问,如今舂了壳的是什么价了。你看,俺们带来这些可都是舂了壳的,可好了……”
说着,还连忙打开了身上背的麻袋,拿给那杨管事看。
秦凌也跟着伸过脑袋去,瞧见那袋子里的糙米果然都是舂过壳的,米粒虽然不算特别饱满,但颗粒也不算小,那质量跟她这回带来的粮铺里的糙米不相上下。
这叔侄两个人的意思,其实也很明白不过了,他们不是想抬价,就是想打听打听价格而已。以周记粮仓以往店大欺客的架势,抬价什么的完全是不存在的,这两叔侄,估计是想着如今正是春夏之交,粮食最紧俏的时候,就想问一问如今的价格是不是涨了点。
但是,他们有点太高估周洪发的良心了,他这种无良老板,怎么可能抬价,无良老板养出的无良管事,也是十分凶神恶煞。
果然,如同秦凌预料中的一样,那杨管事连看都不看叔侄俩的麻袋,只把眼睛一瞪:“舂了壳的怎么了,舂了壳的也是这价!听不懂人话吗,我们周记粮仓一直都是这价!”
“可是往年不舂壳的粮食……”
话没说完,杨管事一挥手:“不舂壳的更贱!就是这价,怎么样,卖不卖,不卖,我保证你到别家也卖不出去!惹恼了我,我让你们大会村也跟前两天的刘家庄一样!”
那两叔侄登时脸色就白了,愣在那里,连话也说不出。
秦凌抬眼一瞟,只见旁边和自己一起进来的小伙子已然气的涨红了脸,秦凌连忙拉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