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燕天禄抱着妹妹挨个的认照片，“这个可以要压岁钱，这个也可以，还有这个。”

燕小妹坐在哥哥怀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盯着哥哥的手指，口中咿呀呀的，仿佛在回应燕天禄。

“别带坏我女儿。”在厨房忙活的柯络拿着擀面杖出来，对着燕天禄威胁道。

燕天禄撇嘴，“我们本来就能收压岁钱了，是不是，我们小妹的小金库要开始攒起来了！”燕天禄说着放下相册，站起身来举着妹妹当飞行员，宽大的手掌牢牢的抱着腰腹的位置，这个高度让燕小妹很开心。

“咯咯咯咯，啊呀一，”燕小妹双臂张开，两腿不断的蹬踹，好像在自己加速一般。

“你就看着你父亲没回来没人管你。”柯络叉腰，摇摇头道：“别玩太疯。”

燕天禄嘿嘿一笑，带着小妹转了两圈，把家里的保姆吓得够呛，不过燕小妹本身到没什么。

“老头子自己愿意与民同乐，我就不去掺乎了。”燕天禄把小妹举到肩膀上，双手在她背后交叉，充当靠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人家抛下家庭在公司跨年，为的是赚个好前程更好养家。”柯络知道儿子向来看不惯那些趁着跨年凑近乎的员工，但是明华这样大的一个体系，要想出头实在是太难了，除了能力，那些人的心眼也是不可或缺的。

“那就是他手下的制度不好，让人觉得出头无望。”燕天禄撇嘴，然后看柯络瞪眼，服软道“我不说了好吧。”

“你又不是不懂，干嘛总气他。”柯络手上擀着皮，无奈道，“应酬这种东西，在你们的生活里就缺不了。你要是个普通文员——要是个普通人出身的文员——你要是没有那个底气，拼不起，你就知道他们的心思了。”

“我也不是没研究过上司的心意啊，要投其所好，善用机会——那些人一股脑的上去想刷印象分，全无智商可言。”燕天禄眯眼笑，他头上的小妹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听着燕天禄的语调有趣，也跟着哥哥笑。

“你就该从小流放，等体验够了人间疾苦再回来。”柯络抓了把面粉往燕天禄脸上一吹，“你父亲都没你这个臭毛病。”

“拂，咔咔，”燕天禄腾出一只手护住燕小妹的口鼻，夸张的躲了躲，退出了厨房的范围。

“我要是从小被流放，回来后你们还能让我进入社交圈？进了也融不进去，融进去的人你们敢放心？不怕什么时候反咬一口？”燕天禄坐在椅子背上反驳柯络，他混淆了流放的概念，不过柯络定然会抓住。

“一，流放不是遗弃，我们绝对会监管你的生活环境和品格塑造。二，遗弃或者是私生子，回来后要经过考验和锻炼以及相应的训练来保证至少能够担得起这个身份，三，反咬？你试试？”柯络挑眉，打量了一下燕天禄，“你那个小公司，要是彻底和明华翻脸，等你张开嘴都要等十几年。”

“咱不能以偏概全。”燕天禄站直，正打算继续的时候门口传来开门声。燕凤山看看屋里这父子俩，解下外套道：“继续，我当裁判。”

“才不，”燕天禄吐舌，把小妹抱下来，对着燕凤山道：“每次你都偏心。”

“明明是你说不过你爸。”燕凤山表示他这个裁判还是很公正的。

“你当裁判我当然说不过。”燕天禄挑眉，伸手拿了个草莓逗妹妹，“你不就是想听老爸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