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也将怀中的少年推了出去:“我们姐妹二人一片热心,还请真人不要辜负了我们的好意,多少吃些茶饭。”
穆欣看了两个师妹一眼,目光停留在黑月身上,又道:“那么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个女妖走在前面,将她们三人领至正厅。此间又是不一样的奢华,各式各样奇珍异宝,摆列无穷、琳琅满目。只见那设供的侍女,铺排菜肴点心,并皆是带有灵气的珍馐百味,与凡世不同。
师姐妹三人自离开宗门,一向风餐露宿,此时倒是尽饱一餐。席间,穆欣道:“那些男子既是自愿留下,我们当然没有资格强行带走。可你们隔三差五就去村庄抢走粮食和男子,却是严重影响了乡民们的生活。再说婚姻大事,说到底也是需要母父之命媒妁之言的。你们既与那些少年两情相悦,何不明媒正娶?”
黑衣女子看向了穆欣,道:“若是能有个像样的道侣,谁乐意和这些凡人每日周旋?至于抢来的粮食,最后还不是都喂给那些人了。”她们才舍不得拿带灵气的食物喂凡人吃。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穆欣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头。沈雾忘不悦道:“我们自从登上贵府,自认为也是谨守了为客之礼,并没有冒犯之处。阁下却一再以言语相辱,不知意欲何为?”
白衣女子连忙上前,躬身说道:“真人勿恼,我们姐妹二人绝对没有侮辱之意,只是见了真人姿容,心生倾慕罢了。如真人所见,我们姐妹二人修为尚浅,母父早亡,遗下百万家资,却无个亲族照料。幸得还有些护身的手段,不然早被欺负了去。如今见得三位真人,便有心想要以全家富贵,招两个家长,作为安身立命的依傍。”
沈雾忘没忍住,被酒呛住,咳了好几声。又道:“你们身为女儿身,不说好好娶个夫郎延续香火,却想要招赘外女为家主。你们母父辛苦一生置办下家业,就这么被你们白白送到外人手中,这却不是大不孝?”
白衣女子眼眶微红,仿佛受了委屈一般:“我们姐妹乃是真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真人,真人倒反将言语伤我们。真人这般大能者,又如何明白我们妖修的苦处?我们上无父母,下午亲眷,若是有朝一日被人害了,家产尽散,那才叫真不孝呢。”
黑衣女子又道:“我们姐妹虽非男子,但若招了真人为家主,定然也会恪守夫道。到时候,这家缘家计尽归真人受用,衬锦铺绫、珍馐美味、呼奴使婢,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真人思那男色,我们姐妹二人也绝不会嫉妒。这般快活,不强似做那云游四海的修士?至于家中那些男子,真人若有看得上的,就叫他服侍真人;看不上眼的,打发回家见父母,也算真人功绩。”
白衣女子又道:“虽然世间多有招赘之事,但如我们姐妹一般以百万家资招赘的,却是少见。真人既享了富贵美色,有了钱财也能够修桥补路积攒功德,何乐而不为?”说着,她就要往黑月怀里靠。见黑月没有避让,心头暗喜,又将身子贴近,偷偷捏住对方手掌,做出十指相扣。
黑衣女子见妹妹得了先,一颗心顿时泡进了醋缸。便也斟起酒来,上前对穆欣道:“来,真人请再喝一杯。”
白衣女子轻抚黑月的面庞,见对方没有反应,作势便要吻。突然听见一声怒喝:“妖孽休碰我身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黑月扬起一脚,将其踢出。
“妹妹!”黑衣女子惊呼。
“师姐,我可没有让你失望。”黑月道。
原来,在见过了那些男子之后,穆欣当即便觉察出了不对劲。想着问肯定是问不出的,就用眼神示意黑月——三人中唯一一个能够元神出窍的人。黑月见大师姐独独看向自己,略略思索一番后,倒也领悟了。于是,在入席以后,她便元神出窍离开了。穆欣则面不改色地喝酒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