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也不知道…”凌自牧想到那张照片，很是懊恼，“她肯定是胡思乱想了…”

“什么胡思乱想？”

凌自牧没回答，手机扔给张贺，一个人闷闷地去了片场，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你说，怎么才能自然，又不失身段地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另外一个人？”

“啊？”

秦舒去了甄家，黄姐上班，家里只有家政嫂。

今天茉茉兴致仍是不高，整个人怏怏的，也不爱说话。秦舒没急着上课，只是拉着她一起靠着镜子坐在地板上聊天儿。

“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不幸，遭遇到了这种事？”

茉茉垂目，小声说，“爸爸妈妈以前很好的，从来不吵架，爸爸每天都会送花给妈妈…”

秦舒摸了摸茉茉的头，“以前好，并不代表以后会好，茉茉，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珍惜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茉茉抱住了膝盖，很可怜。

秦舒收回手，“老师很羡慕你，你起码还有疼爱你的妈妈，爸爸，老师却什么都没有。”

“老师，你妈妈呢？”

“过世了。”

茉茉睁大了眼睛。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后来，爸爸迷上了赌博，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被卖了，那年过年，爷爷给了她一点压岁钱，她放在口袋里，还没焐热，就给爸爸抢了过去。

那个冬天，可真冷。

妈妈提着刀去了那家地下赌馆，妈妈站在楼下叫了爸爸，嗓子都哑了，爸爸都没有出来，秦舒记得那窗子里透出的光，是那样亮堂，里面传出的笑声，是那样刺耳…天下起雪，大雪掉进她脖子里，透心凉。

后来她依偎在妈妈身边睡着了。

又被吵醒了，有人拉着她不要过去看，有人抱着她哭，说，“你爸妈没了…”

她爸妈就这么没了。

曾经的幸福，终成泡影。

“你能原谅你爸爸吗？”秦舒问。

茉茉迟疑了一会儿，点头。

“你做得很对，大人之间的事，就交给大人们自己解决，你只要记住，他们都是爱你的，这就够了。”

傍晚，课程结束，秦舒准备回家。

换鞋子时，家政嫂说了一句，“依依，你爸爸让我带你去酒店吃饭，你快点换件衣服。”

秦舒迟疑了一下。

家政嫂领着茉茉出门，秦舒等在了门口。

“秦老师，你怎么还没走？”

“章姐，你带茉茉出去，跟黄姐说了吗？”

家政嫂眼神闪烁，分明有鬼，“先生自己打电话回来的，太太想必也知道吧。”

“还是给黄姐打个电话吧，到时候她责怪下来，你也担待不起。”

家政嫂见秦舒坚持，只好硬着头皮给黄姐打了电话，只是没有接通，家政嫂长舒了一口气，秦舒看了看茉茉，道，“甄先生要带茉茉去哪儿吃饭？”

“洲际饭店。”

洲际饭店？听到这个名字，秦舒略一咯噔…怎么会这么巧…

“我正好路过，我送吧。”

“这个，不好吧…”

秦舒拿出手机，“要不，我给甄先生打个电话？”其实，她压根就没有甄离电话。

家政嫂忙道，“不用了不用了，秦老师那就麻烦你了。”

到了酒店，果然如秦舒预料的一样，让家政嫂送茉茉出门的，不是甄离，而是那个浓妆艳抹，衣着华丽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