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浩有些明白了：“继续说。”

“真正摧毁一个人，首先要摧毁他的声誉，让他彻底失去威信，没有了原本的根基。原本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发现他完全不能满足自己的愿望，人们在极度失望之下，必定做出与平日完全相反的决策，也就是说，最坚定的支持者会变成最坚定的反对者。”李崇冷冷一笑：“看一下最近的舆论，大伊万现在就是这种处境，各国认为他应该对事件负主要责任，e国国内则认为他太过无能，以前的那个强势总统，如今已经荡然无存，只不过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

“明白了。”苍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非常对，阿芙罗拉最高明的地方，恰恰是把大伊万救了出来，而不是直接杀掉。”

墨师则问道：“大伊万威信已失，然后呢？”

“大伊万确实是一个强势领导者。”李崇说到这里，又抽了一口烟：“e国国内情况非常复杂，各方势力、各种超级企业、各种巨头，互相之间争权夺利，要求各不相同，有的想要垄断某种自然资源，有的谋求某个地区的自治甚至独立，有的亲近西方，有的认为应该经略东北亚。然而大伊万在位几年，渐渐把各方全都压制下去，形成了一股统一力量，一切以其意志为转移，在东西方两大阵营之间不断摇摆牟利。虽然我们都不喜欢大伊万这个人，但必须承认他是上天赐给e国的礼物，如果e国没有及时得到这样一个领导人，虽然对世界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e国来说确实悲哀，这个国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如果大伊万垮台了，e国必然会陷入彻底的混乱，上述所有这些人重新粉墨登场，甚至e国分裂成好几个也不是不可能。”

苍浩非常赞同这个分析：“只要e国乱了起来，阿芙罗拉就有机会了。”

李崇摇了摇头：“不过我想不到阿芙罗拉最可能会做什么。”

“我已经想到了。”苍浩直接告诉李崇：“裂土自治。”

“什么？”李崇愣住了：“你是说……从e国划分一块土地，成立自己的国家？”

“没错。”苍浩点了点头：“有两种可能性，或者是干脆成立一个新的国家，向世界各国派出外交使节。或者吗，仍然留在e国版图之内，成为某种高度自治的政治实体，我要是没说过，e国很多地方都有这种政治诉求，变成自治共和国或者自治州之类的，这应该算是地区主义，跟普通意义上的分裂主义还不一样。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形势，到底是不是从版图彻底独立出去，这个国家肯定是阿芙罗拉一个人说了算，不会接受联邦中央的领导。”

“我赞同这个分析。”墨师不住点头：“苍浩刚才已经说了，e国这么大，军队这么强大，国内情况高度复杂。阿芙罗拉想要回归e国，不可能是统治整个国家，她既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必要。这意味着要摆平各方巨头，就算真的摆平了，可能得到的也无法弥补投入的，所以还是划分出一块土地，这样做最科学。”

“那会是什么地方呢？”李崇提出：“裂土自治，总应该有一个范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