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千绘的手下收到密报,近日有个瘦小男子四处探听吕府之事,今日正巧撞见脸生的玉彦在询问,携械将其逼至小巷,意欲痛打一顿以作警告。
幸亏玉彦本身武功尚可,虽寡不敌众,仍仗着机警灵敏逃脱,绕了一大圈躲开追捕才回到客栈。
白霜朝勃然大怒:为了几句探听之言,就要下此重手?的确猖狂至极!此祸害必须除去!有瘦小男子也在打听吕千绘?是何人?目的何在?
入夜,白霜朝飞身赶赴吕府,内里雕梁绣户,灯火通明,守卫巡逻。
他身手敏捷,于屋顶房角树木假山跳跃,在各处院落窥探半晚,未见任何书生打扮者,后在书房顶上看到埋首翻阅书册的吕千绘,其身旁立着两名护卫。户内陈设华美,书架、书案、高几等家具样式精致。
白霜朝窥探了半个时辰,并无特异之处,直至外头进来一人,躬身道:“老爷,后天画舫诗会,新人安置在城西偏院吗?”
“照例。”吕千绘头也不抬。
“怕是……要满了。”下人踌躇。
吕千绘淡然道:“不是有俩投湖了?”
下人应声退出,白霜朝悄声跟上,心中大疑:画舫?新人?偏院?投湖?看来清客安置在偏院。为何会投湖?死在城外的读书人与之有关?
夜静更深,退下之人对杂役一再强调:“你们少给我偷奸耍滑!上回不慎招了个会武的,差点伤了老爷!这次务必看仔细些!绝不可混入身有武功者。”遂嘱咐准备周全,请护卫首领同去,给新人诊脉。
白霜朝听他们提起“东湖”“辰时”等字眼,他怕打草惊蛇,不愿动用武力逼迫,决意先行回去。
次日,白霜朝让玉彦留在客栈歇息。正午时分,他施展轻功,尾随吕府的马车,出凤阳府后又在蜿蜒曲折的山路走了数里,最后到了一座大院前。
宅院的外墙比寻常宅子要高出数尺,白墙黑瓦,于秋光凛冽的山色中显得素淡。
待众人入内,他奔至墙下,轻轻攀上高墙,不料墙头上扎满钉子和一串小铜铃。
他慌忙撒手,已不慎触碰了小铃,发出细响。
里面有人呼喝:“什么人!”随后一支袖箭破空而来。
白霜朝迅速翻身下地,往树林掠去,藏匿于数丈外树上倾听,心下暗惊。
他跟小姑父杜庄主学艺多年,背后又另有高人授艺,自问闯荡数年从未遇劲敌,此番尚未窥见院内,已被逼走,可见防守严密。看来此处大有问题,如何不动声色、巧妙混进去打听消息?
院中蠢蠢欲动,在护卫手持武器出门探查前,白霜朝迅速从树巅离开。
他一向行事低调谨慎,无意掀起波澜,若能暗中打听便绝不公然挑衅。
硬闯不成,难道要假冒书生,跑去画舫诗会,以清客身份入内?
可对方要求收纳全然不会武艺之人,甚至还要诊脉,他一身功夫岂能瞒天过海?
诊脉……
脑海中不由自主冒出一个名字:劳埃德,塞外神医。
白霜朝想起此行南下杭州真正目的——三种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