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变黑了,从窗户外头透进的光线很微弱。
顾晓枫慌乱又不知所措,因为她晓得,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她。
过去她无论碰到多糟糕的事情,她都要自己乐观面对,可现在她觉得不管再怎么努力,她都摆脱不了那些令她感到恐惧的恶梦。
顾晓枫彷佛掉入一个永远无法翻身的绝境,那种由骨子里发出的寒意,让她失去所有的力气。
她沮丧地屈起双腿,将头埋进膝盖里。
墙上的壁钟发出轻微的答答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但她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有人用钥匙打开大门。
何蔷薇一踏进家里,就看到黑暗中,有个人蜷缩在沙发里一动也不动。
她叹口气,走了过去,拍拍顾晓枫的背,“妳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开灯呢?”
顾晓枫没说话,可微微颤抖的身体,却透露出她此刻不安的情绪。
何蔷薇环住她的肩膀,有些紧张地问:“晓枫,发生了什么事?别吓唬我,妳倒是说句话呀,我都快被妳给急死了。”
顾晓枫抬起头,瓮声瓮气地说:“薇薇姐,我没事。”
“没事?”何蔷薇不以为然地说,“没事的话,妳怎么就哭了呢?告诉姐,是不是有人欺负妳?我去帮妳讨回公道,姐什么没有,就是有义气,绝不会看妳被人欺负,却袖手旁观的。”
顾晓枫不打算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其他人,这些可怕的事,由她独自来承担就够了。
“我被一个教授盯上了,很有可能会挂科。”顾晓枫随口捏造了一个谎言,“我都大四了,这门课修不过就得要延毕了。”
“我以为是多大的事,结果只不过是这样。”何蔷薇弯着嘴角笑,“我说妳,平常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还在猜想,妳是不是少生了一根筋,原来妳也有害怕的时候。”
顾晓枫自嘲地说:“嘿,姐妳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天生的怪胎,该在意的时候不在意,不该开心的事就穷开心。”
何蔷薇揉了揉她的头发,“妳这家伙,就是没心没肺的才招人喜欢,别整天哭丧着脸,被挂科就挂了呗,大不了书不念了来帮姐工作,当命理师有什么不好?帮人排忧解难,指点迷津,也算是功德无量。”她双手合十,“嗯……阿弥陀佛。”
顾晓枫一看,忽然就笑了,“薇薇姐,妳怎么能这样说?我大学里的老教授听了,肯定罚妳去教室后头站着听课。”
“那种不知变通的老家伙,不能称教授,要叫老古板。”何蔷薇呵笑。“再说,老娘我钱多呀,做什么都随心所欲。”
顾晓枫唏嘘地说:“薇薇姐,妳说到我痛处了,我就是没钱啊。”
何蔷薇补充道:“所以说要拚死拚活赚钱,钱多了,底气就足,妳毕业以后要肯来帮我做事,我就替妳取个响当当的名号,包准妳三年买车,五年买房。”
“怎么听起来好像直销在拉下线?”顾晓枫心里头过不去的那道坎,在跟何蔷薇说了些话后,忽然就过去了,也已经有力气去挖苦人。
何蔷薇偏过头,看她一眼,“对嘛!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真正过不去的,有时候只是一个念头卡住而已,妳试着看开一些,烦恼也会跟着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