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沅芷客栈住上几日,再去我回雁客栈。”惊寒有心试探初尘在雁州的行程时日。
“不行,我今日偏要去你家的回雁客栈!”
惊寒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心里却高兴地早已上蹿下跳。他回头低声吩咐雁德,“赶紧去,把最好的屋子收拾出来,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别管花多少钱!”
“请!”
二人慢悠悠地走到了回雁客栈。一推开天字一号房的房门,满屋子的花香袭面而来,书桌上,摆放着几束带水珠的月季,还有文房四宝。房间里有一架古筝,床上一应用品,都不是客栈中统一用的青灰色,而是换上了闺中女子常用的色系,月白色的纱帐,浅绿色床单被罩和枕套。茶几上,一壶云雾茶正冒着热气。梳妆台的雕花菱镜古朴雅致,玳瑁梳子牛角梳子紫檀木梳一应排列。这看起来哪里是客栈的摆设,分明是女子的闺房!惊寒不由得赞叹雁德办事稳妥。
踏莎放下行李和佩剑,初尘在房里转了一圈。
“雁州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东湖的风光不错,山清水秀,可泛舟游湖;离原是个骑马的好去处;菱角街是雁州城最繁华的地方。大娘今日先歇息,明日我自当尽地主之谊,陪你游遍雁州城。”
眼前的男子相貌不凡,豪气冲天,谈吐斯文,又对自己又这般妥帖,竟比父亲对自己还好,初尘一时有些心动。
“你,可曾娶妻?我随便问问,倘若你已有妻室,又岂能陪我游城……”初尘语罢,已是面带潮红。
惊寒清清楚楚地看见佳人眼中的些许柔情,使劲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之情,“未曾。”
说完这两个字,想起清漪,心头闪过一丝愧疚。旋即又想,今宵有酒今宵醉,莫使金樽空对月。管他娘的什么道德,什么盟誓。自己当年尚未束发,说的话当不得真。再说,清漪不过是一介孤女,哪堪自己的良配,她若愿意留下,自己也不强行打发走,若要闹事,不过三百两银子打发走算了。自己白养了她这些年,已经仁至义尽了。更重要的一点,如今比起初尘,越发觉得清漪就是个白痴,从来听不懂情话,害得自己对牛弹琴尴尬不已,在祖母和母亲眼中也讨不了好。道德从来只用来约束他人,真到了自己头上,有几个蠢蛋会用道德约束自己。一想到这些,心情便舒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