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河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一学生,这种身份也并没有炫耀的资本,他相信以对方的实力,如果对他有好感的话,一定会先去了解他的身份背景,所以,现在他的再多的言语都没有黑纸白字给人带来的影响力大。再说,再一个绅士的男士是不会对初见的人就说出自己的人生处在如何糟糕的境遇中。
他比较相信,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
第二天,因为今天要去接杜清河的关系,天蒙蒙亮时,姜离就起了床,临走前让佣人打包了一份早餐带走,半小时后精致的保温盒外表仍散发着温热。
车还没到地方,老远处,姜离透过黑色底纹玻璃窗,就看见公寓的楼下蹲着一个人,瑟缩成一团,在冰冷的铁门下显得格外弱小,头低垂着,埋在臂弯中,努力汲取周围不剩的温度。
姜离一愣,心中就起了火气和担忧。
下了车,走了几步到杜清河面前。
她今天故意起的早一点,就是为了不让杜清河多等,她昨天说了那句话后,便想到今天的苦肉计估计是少不了了,但想不到杜清河比自己想象中起的更早,对自己更下的手。
“上车。”
杜清河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自小穷苦的生活和后爹的欺压让他身体单薄的很,在这种天气下,穿着校服的人在楼口的风口下吹这么久的风,不生病都难。
这样想来,姜离心里不免有点无奈,她叹了口气,拽起杜清河的手,果然,一片冰凉,指尖冰冷的像冬日里寒风不停掠过的寒铁,呈现着尸体该有的青紫和苍白。
杜清河随即抬起头,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丝被冻伤后的青紫色,他却仿佛什么都未感觉般嘴角勾起细小的弧度,对站在身前的姜离浅浅而笑,眼睛都比平时亮了一分,闪烁着繁星。
他生存的环境让他清楚怎样更好的引起一个女人的怜悯和同情,而且他一向做的不错,好的皮囊让他行事更加可能成功,他小时候可没少用这副面孔得到左邻右舍那些母性泛滥的妇女们的同情。
现在只不过由中年妇女变成了少女而已,在他心中大致应是没有什么差别的,都是母性和同情心泛滥不是吗?
姜离这时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领着人上了车,握着杜清河的手也没有松开,温暖包裹着冰凉,也没有让杜清河的手暖上一分。
“对不起。”
姜离坐在褐色的皮革座椅上,认真地看向杜清河,再一次道歉,“这是我的疏忽。”
她昨晚走时并没有告诉杜清河相见的时间,而杜清河也出乎意料得对自己狠下狠手。
没等杜清河反应,她把放置在一旁的精致保温盒塞在男孩儿的怀里,便闭目不再说一句话,车内一时倒也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什么都不说便是最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到好处。像杜清河这样聪明的人,心透耳聪,对一切事都看的太透,你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多说一句少说一句,也无什用处,反而落于下乘,这样便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