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秉纯缓过神来,于是和杨坚一起,点齐兵马,元芷和独孤伽罗也一同紧随左右,众人一起追击高纬而去。
高纬从平阳城匆忙撤退之后,便在高阿那肱和穆提婆的护送之下拼命往晋阳城跑,一路军械物资丢弃山谷,堆积如山,不计其数,又闻听士兵报告韩长兴已经在前线战死,更加胆战心惊,不顾一切地逃命,正在林中行军之时,突然望见眼前尘土飞扬,有大批人马正面而来,高纬大惊失色,连忙命令众人停下,急问穆提婆,“城阳王,前面有大批人马往我们这边而来,一定是周军在此设下的埋伏,如今胡秉纯和杨坚在后面追,前面又有周军伏兵,我们现在可怎么办?逃不了了”。
“皇,皇上请,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拼死保护皇上和淑妃娘娘的”,穆提婆嘴里义正严词,脸上却早已经吓得苍白。
前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高纬额头已经出了好一把汗,紧紧地拉住冯小怜。
不一会儿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众人眼前,高纬一见那人顿时如同云开雾散,喜笑颜开,一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穆提婆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喊着,“皇上,是安德王,是安德王啊,真是天不亡大齐”。
高延宗走到高纬面前,飞身下马,“微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高纬赶忙将高延宗扶起,“兄长真是及时雨啊,朕看到你就看到了希望”。
“微臣本来守在洛阳,听说杨坚突然撤走,胡秉纯又围攻平阳,方知中计,于是率领本部立马赶回了邺城,又得知皇上已经御驾亲征,于是率军前来支援,不知现在前线情况如何?”
周军备受鼓舞,全军出击,如洪水冲破闸门一般奔涌而出,直扑韩长兴,齐军自高纬一跑,军心涣散,所有人都无心念战,面对周军来势汹汹,根本不能抵挡,很快周军便将齐军阵形冲破,所有人纷纷后撤溃逃,甚至将官也毫不例外,韩长兴厉声喝道,“皇上命我等死守防线,有胆敢后退者,人人可诛之,皆杀无赦”。
韩长兴大喝不住,一连杀了好几个将官都毫无效果,几乎没人愿意再听他指挥,只有身边少数亲信将领还一直跟随左右,周军迅速往韩长兴合围过来,将其死死地包围在里面,胡秉纯很快也和宇文邕会合,矛头直指韩长兴。
韩长兴被围在中间,左冲右突,虽然拼命厮杀,但仍不得脱身,被周军重重包围,已经无路可逃。
韩长兴身边的亲信士兵和将领一个个在他身旁倒下,宇文邕故意命人留下韩长兴一条活口等着胡秉纯,打到最后,就只剩下韩长兴一人独撑战局。
宇文邕命令将士退后,停止攻击,杨坚和胡秉纯向他走近,韩长兴身疲力竭,浑身溅满鲜血,见到胡秉纯,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冷眼相看。
“你就是胡秉纯?”,旋即又将眼神扫向王显,“王副将,你也在,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自从我们逃离邺城,这还是第一次,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可真是奇妙,上一次是你一直追着我和公子杀,再次见面,又互相换了一个角色,你变成了阶下之囚,当年你和冯朔杀害大都督一族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下场?”
韩长兴冷笑一声,“当年胡律光支持博陵王高济而与当今圣上作对,我与他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时移势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一心想的就是要彻底消灭对手,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可惜还是放走了你们两人,以致酿成今日之祸,一切都是我和大将军咎由自取”。
胡秉纯愤而上前,怒斥韩长兴,“事到如今,你仍旧执迷不悟,不知悔改,高纬都已经跑了,难道你还想助纣为虐,替高纬陪葬?自从高纬登基以来,整个齐国上下一片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一切都是拜你们当初所赐”。
韩长兴平静地说道,“胡秉纯,你错了,我并非是要死忠皇上,大丈夫处世,自当干出一番事业,方不枉来此世上一遭,我能从一名普通士卒成为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全凭自己努力,也算是问心无愧,了无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