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图并没有带着他们直接去王庭,而是把他们带进了驿馆,胡秉纯忍不住上前问道,“摄图王子,你为何不把我们带到牙帐却把我们带到了驿馆里来?”
“这些都是可汗的吩咐,我们只是照做而已,今天就在此给诸位接风洗尘,等明日一早我再与你们一起启程去见可汗!”
摄图让突厥士兵帮众人卸下东西,然后将马匹好生照料喂食,自己则亲自将胡秉纯、窦毅、宇文贵等人迎进了驿馆之中,立即命人端上热奶热酒和食物。
“各位从都是从周国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肯定受了许多罪,在下虽然曾与贵国兵戎相见,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两国联姻,阿史那公主是我的妹妹,我与你们天子那就是兄弟,我摄图就以这碗中刚刚蕴热的奶酒敬诸位!”摄图随即一口豪饮而尽,然后把碗底翻开给众人。
周国诸人手里端着奶酒相顾茫然,无人敢喝,摄图突然变脸,提高了嗓子道,“怎么了诸位?难道你们担心我在里面下毒不敢喝?”摄图怒目环视,“我不计前嫌与你们坦诚相见,可你们却以小人之心度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着便将手中的喝完的空碗摔在地上,吓得众人一阵哆嗦,身边的突厥士兵纷纷做出拔刀之状。
窦毅和宇文贵从未与摄图打过交道,不知道他竟然变脸如此之快,一下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唯有胡秉纯对于忽冷忽热的摄图有些见怪不怪,平静地走到他跟前。
“摄图王子可真是直脾气,王子千万不要误会,我等非是怀疑王子,而是没有想到在这寒冬未尽之时远在异国他乡还能受到如此款待,而且款待我们的竟然是之前的敌人和对手,时移世易,令人感慨!”胡秉纯接着将碗中的奶酒照样一饮而尽,刚入肚肠,如同小火灼烧一般,脸上顿时泛红。
“公子你本来就不胜酒力,怎么全喝了!”王显知道胡秉纯从小便不怎么饮酒,今日在此却将满满一碗酒给饮完,令他颇为担忧。
“不碍事儿,难得摄图王子如此热情,我们怎么能够冷了主人的心意,显叔你也喝吧!”
于是王显也一饮而尽,宇文贵和窦毅等人见状纷纷将其饮尽,唯有元芷,只是小酌一口便被胡秉纯给拦了下来。
“元芷,剩下的我来替你喝!”胡秉纯从元芷手中拿过酒碗,自己将剩余奶酒全部饮完。
“胡公子与这位姑娘可真是情深意重啊,早在白池的时候就见你们俩一路相随,没想到来我突厥还是一起,真是羡煞旁人啊!”
胡秉纯和王显虽然将曹勋打跑,可心中的不安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公子,你说曹勋是怎么越过边境一路追赶我们到这里来的?而且还和当地的突厥人联合起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胡秉纯语气之中满是鄙夷,“我估计跟他一起来的突厥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曹勋作为宇文护的左膀右臂,带着杀手穿过周国和突厥的边境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在还没有到达突厥王庭之前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胡秉纯和王显一起带着众人追赶大部队而去,元芷眼巴巴瞧见他们回来,赶紧奔了上去,“秉纯,显叔,你们没事儿吧?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全都已经被我们打走了,我们可安心往前走了!”
宇文贵和窦毅也一起走了过来。
“胡大人,你们有没有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窦毅觉察到胡秉纯等人似乎已经知道对方的底细。
胡秉纯也感到窦毅有些怀疑,于是说道,“很难说,但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其中的一部分应该是周人!”
窦毅一下子便明白过来,既然是周人,其幕后最大可能就是宇文护,可宇文护的名字对众人而言如同禁区,即使知道也只能藏在心中。
“神武公,许国公,这一路的突厥人未必都知道我们是从周国来迎接阿史那公主的使臣,携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很容易遭人觊觎,等会儿上路的时候把标记插到每一辆马车上,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来人,给每辆马车都插上我们的标记!”
宇文贵将命令吩咐下去,众人继续朝着突厥王庭前进,一连走了很长时间终于距离王庭不过四十几里路程。
“秉纯,我们总算是要到突厥王庭了,这段日子可把大家折腾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