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走进大殿,宇文邕立刻将本来阴云密布的黑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笑脸迎了上去,“大冢宰怎么没有回府,既然要来宫中刚才为何不跟侍卫们说,早知道朕就同你一起回来了!”
“皇上言重了,君臣有别,微臣岂敢与皇上共乘一辆辇车!”宇文护装作卑微,可宇文邕心里却暗自叫骂,他连皇帝都敢杀,与自己同乘一车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宇文护所乘之车与他天子銮驾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冢宰来找朕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宇文邕一边亲自给宇文护赐座,一边认真地向他询问。
“启禀皇上,臣昨日在府中思前想后,这次突厥人派出了精兵,领兵的乃是王子摄图与阿史那俟斤的大将阿波达干,我们一旦与他交上手,若是不能速胜,则战事必会处于焦灼状态,这个时候臣最担心的就是东边的齐国趁火打劫,派兵来攻击我们,虽然我们在周齐边境上驻有重兵,可两边受敌仍然是有很大风险,所以为了防止齐国到时候趁火打劫,依臣看,应该派出人悄悄到齐国去活动一下,使他们在大周与突厥交战之时不要出兵!”
宇文邕听了这番话大为光火,忍不住委婉地向他抱怨道,“如今大军都已经出发了,大冢宰现在说这些未免有些迟了吧?”
“此刻正是时候,北方的战事耽误不得,所以大军必须赶紧出征救援,可对齐国的打点现在也应该加紧进行!”
“齐国与我们乃是死敌,他们怎么可能任凭这样的机会溜走而无动于衷呢?”宇文邕仍然觉得宇文护的想法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可宇文护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想要抑制齐国趁火打劫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国家大局,他客观上仍然对战事有力,而且他早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一旁的宇文艾琳见宇文邕与宇文直如此生疏,实在是看不下去,宇文直也是他的兄长,此次他作为主帅出征当然自己也十分关心,走上前去跟他道别,“六王兄,你定要照顾好自己,突厥人杀人不眨眼,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宇文直之所以和宇文邕有些隔阂,甚至在这些场合里还十分冷漠,一来是自己有嫉妒不平之感,二来是担心与宇文邕走得稍微亲近会引起宇文护的记恨,而宇文护的厉害他自是知道,大周朝三任皇帝都是被他扶上皇位,以后要完成隐藏在自己心中的计划,定是不能离开宇文护的支持。
宇文直虽然有意疏远宇文邕,但对宇文艾琳这个妹妹还是十分疼爱的,因此当宇文艾琳向他嘱咐的时候,宇文直立马报之以微笑,“放心吧艾琳,王兄会保护好自己的,我都还没有看着你成婚嫁人,怎么可能有事,等王兄回来之后一定替你寻觅一个如意郎君!”
“六王兄你说着这些干嘛?”宇文艾琳听后一脸娇羞地跑到了宇文邕后面。
“艾琳真是长大了,现在都开始害羞了,以前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文直与兄弟之间一向少言少语,只有在自己这个妹妹宇文艾琳面前才表现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皇上,时辰不早了,大军应该出发了!”宇文护虽然裹着锦帽貂裘,但在寒风之中仍然瑟瑟发抖,而送行的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他早就已经不耐烦,只是前来的不管是宗室之人还是朝中大臣都很多,因此不好说出,只得催促宇文邕赶紧命令军队开拔。
宇文邕发觉时辰也确实不早,便让人命令启程,士兵这才开始出发,长长的队伍行走在白雪皑皑的平地之上,一眼望不到尽头,弯弯曲曲映照出一条蜿蜒盘旋的道路,照亮着他们前进出征的道路。
送行的众人陆陆续续准备离开,宇文护早已发现了胡秉纯也在来人群之中,特意走到了他前面将他挡住。
“胡公子也来了?不知道胡公子是来与谁道别的呢?”宇文护明明知道胡秉纯是来给杨坚和杨整两人送行,却还要故意如此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