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到颜大人说的了吗,大家都排好队,待会儿千万不要乱,一家人排在一起,照顾好老人和小孩儿”,旁边的士兵组织好百姓排成长长的队伍,然后依次跳入地道里面,沿着里面往前走。
虽然有士兵组织秩序,但还是有些人着急忙慌导致所有人往前挤,争先恐后往地道里钻生怕落后,好似敌人已经追到了跟前一样。
“告诉大家不要慌,排好间距,不要同时进入太多的人,这地道已经许久没有打开过了,里面一定聚集了许多瘴气,人多了同时进去很可能会把人给闷住!”
颜庸发现刚刚还好好的队伍突然变得有些慌乱,十分担心地道里面的情况,赶紧叫人重新安排好秩序。
颜庸的副将见状立马跑到刚刚往前拥挤的几个人面前,一把将其中一人给揪了出来,“你没听见刚才大人说的话了吗?要是再挤,老子就把你扔到城外去让突厥人收拾你,滚到后边去!”
那人一看便是当地的地痞,但平日里也就会欺负老百姓而已,面对这群杀红了眼的官兵,即使心中有气,但也不敢发作,只得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嘴,灰溜溜地跑到了后面去排队,其他排队的人见状,这才又重新恢复了秩序,再无人敢捣乱。
官兵们组织好百姓依次从地道逃出了城外,颜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百姓都已经出城了,我们也可以放心了,走吧,我们回去!”
“大人,既然城中有地道可以出去,我们为何不与百姓一起出城呢?要是如此,就算是突厥人攻了进来,得到的也只是一座空城而已!”
在怀远城随时都有可能被突厥人攻破的特殊时期,城中的百姓还在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之地而议论纷纷,全然不管他们此时正面临着何等的危急情况,这下彻底把颜庸给急坏了。
“大家都别吵了,听我说,今天突厥人突袭怀远城,已经打了整整一天,城中的官兵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可仍然难敌敌人势众,而现在他们才刚刚休兵,明天一早肯定又会继续攻城,因此我们必须得在今晚全部转移出去,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可你们拿了这么多东西,还有推车牛羊,如今敌人就在城外,在这个时候这些家禽本该休息要是都叫起来,一定会引起突厥人的注意,而且等会儿我们逃走的路线根本容不下这些东西通过,它们是带不走的,赶紧将它们给放回去,我们趁早快走!”
颜庸苦口婆心地跟他们耐心解释,可仍有人不能理解接受,甚至冲着颜庸嚷叫,“守城本来就是你们官兵的事情,如今是你们无能守不住怀远城,害得全城的百姓现在逃难,如今我们背井离乡,要是没有这些东西我们以后还怎么生活?”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颜庸身旁一名副将听了那人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我们拼死守城,今天死了那么多的兄弟,你不但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反而这样说我们,有本事你也拿起武器与我们一起与突厥人拼杀呀?”
“退下”,颜庸将那副将喝退,“这位兄弟说得对,是我们无能,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是我们愧对怀远的父老乡亲,愧对皇上,我颜庸欠下的,一定会偿还,可不管怎样,现在敌人不是在赶来怀远的路上,而是已经在城外与我们厮杀了一整天,我们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带着这么多东西转移,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只要家人还在身边,就是幸福,到时候就算是背井离乡流落街头,至少大家都在在一起,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到时候随便找一处荒地去垦荒也是可以的,总不至于太惨!”
颜庸说到此处眼眶竟有些湿润,众人听罢都流泪拂面哭泣,许多人一家子都紧紧地靠在一起,温暖着彼此,给彼此以力量,再也没有人埋怨。
“颜大人,我们都听你的,现在就把这些家禽全部放回去,然后轻装简行!”
“各位,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就地把它们放了,大家赶紧跟我走!”
众人听罢,纷纷丢下自己笨重的东西,只拿上了一些轻快容易携带的东西,跟着颜庸准备上路。
“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颜庸的副将在他耳边小声问起,他不知道怎么能够将这么多携老扶幼的百姓给安全地送出城去,因为城外满是围困他们的突厥人。
“五年前,我刚刚来到这里,朝廷派在这里的兵士十分之少,而这里却是抗击突厥的前沿阵地,为了以防万一,我悄悄命人在城中挖了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可以直通城外,我们现在就带他们从这条通道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