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举,皇上与宇文护互相试探,宇文护是大胜啊,皇上以前装作傀儡,宇文护对他未加防备,可今日之后,皇上的处境可就没有那么妙了,我们也得更加小心才是”。
“这也是早晚之事,就算是皇上对他言听计从,一旦时机成熟,宇文护也一定会谋逆篡位”。
宇文护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府上,可他心中却无法高兴起来。
秦逸见他脸上隐匿怒气,有些小怯,“今日晋公在朝堂之上威慑皇上,群臣哑口无言,晋公大胜而回,为何还有些愁眉呢?”
“缄口不言?吴元藻那个老家伙竟敢当面向我发难,我真想一刀砍了他!”宇文护言及于此,让然余怒未消。
“晋公息怒,吴元藻不过是一个礼部中大夫而已,说白了就是一个迂腐顽固的书呆子,掀不起什么大浪,可晋公不但掌握着军中大权,吏部、刑部、兵部这些要害部门也皆是我们的人,晋公何惧之有?况且要收拾吴元藻这样的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宇文护冷冷地发出一声蔑笑,“敢跟我作对,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第二日早朝,侍御史文魁向天子奏报,“启奏陛下,昨日太学生李道与郭爱在太学聚众斗殴,十几名学子不同程度受伤,影响极为恶劣,而吴大人身为礼部中大夫,皆因其管教不利,有渎职之嫌,请陛下严惩”。
文魁说完,另外几名御史台的人也纷纷弹劾吴元藻,宇文邕先是一愣,但立马明白这些人定是受宇文护指使报复吴元藻。
宇文邕把眼光投向吴元藻,“吴大人可有此事啊?”
吴元藻大方地点头承认,“文大人所奏却有其事,不过太学向来平静,学子们一心求学,从未有过打架斗殴之事发生,因此情况还在了解当中,请陛下给臣时间,臣调查之后定向皇上详述此事”。
胡秉纯轻轻一笑,向杨坚解释道,“宇文护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想在朝堂之上向皇上示威,而皇上之所以要在朝堂之上让姚松公开指认宇文护,也不过是想看看满朝文武大臣的反应,从今日来看,仍是宇文护赢了,所有大臣不管他们心里是不是臣服于宇文护,可除了吴大人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公开站出来指责他”。
杨坚听胡秉纯如此一说,这才恍然大悟,宇文邕却不免有些失望,“朕着实没有想到宇文护的根基竟然已经如此之深,就连当初跟随太祖的那些老臣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话,宇文护真是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若不除掉他,朕早晚也会落得跟两位皇兄一样的下场”。
“只是可怜了姚松,本来想要留他一命,可如今看来,却是有心无力啊!”胡秉纯说到此处不禁掠过一丝哀伤。
“姚松也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胡秉纯深知姚松这些年跟着宇文护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虽然临死悔过,也不能抵挡他曾经犯下的错误,可终究只是别人斗争的牺牲品,还是忍不住有些悲凉,与杨坚一起黯然退出了大殿。
胡秉纯与杨坚离开之后去大牢里见姚松。
只见姚松背靠着墙壁仰头而坐,闭着眼睛将自己整个人都放空在那里,对牢门外的两人浑然不觉。
“姚松!”杨坚轻轻地喊了他一下。
姚松睁开眼睛看着两人站在那里并没有起身。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宇文护铁了心要你的命皇上也不可奈何!”
姚松的脸上突然显得很平静,“我的下场自从跟随宇文护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一切都是我为虎作伥罪有应得,怪不了别人了,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你放心,你死后我们会安排你的妻儿老小离开长安,然后给他们一些钱财足够他们度过一生”,胡秉纯虽然不欠姚松,但他的亲人却是无辜的,宇文护很可能连他们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