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欢闹说话之间,卫国公独孤信走了进来,独孤伽罗连忙起身离座,上前挽住他手臂,“爹,您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也来了?就许你来我就不能来了吗?”独孤信食指刮着独孤伽罗鼻子,眼里却尽是宠溺。
杨忠曾是独孤信部旧,对他一直十分尊敬,因此连忙起身相迎,众人都向独孤信施礼。
“没想到卫公会来府上,有失远迎!”
“隋国公不必客气,今日见你安然无恙回京,我总算是放心了!”
“这都还得感谢卫国公当日在朝堂之上顶住宇文护的压力替父亲向皇上陈情,多谢卫国公!”
杨坚十分礼貌地邀独孤信落到上座,独孤信连连摆手,“我与你爹相识多年,怎么能看着你爹被宇文护阻止在北地而不能回来呢,只是我看隋国公这脸色仍不太好,请了大夫没有?既然现在已经回到了长安,那就安心养着!”
“多谢卫公挂念!”
独孤信眼光突然落在胡秉纯与王显身上,特别是胡秉纯文质彬彬相貌堂堂,不禁投去赞许的目光,向他问道,“这位应该就是让大冢宰屈身拉拢让皇上大为欣赏还推为纳言大夫的大名鼎鼎的胡秉纯胡公子了吧?今日一见果然气貌不凡!”
胡秉纯没想到独孤信会将他记得如此清楚,连忙起身施礼,“卫公过奖了,在下胡秉纯,旁边这位乃是我叔叔王显!”
众人正说着话,门外有仆人快速跑进来,“启禀国公,宫中来人了!”
“宫中来人了?”
杨忠一听连忙起身,众人也跟着一起起身离席往外走去,而宫中的宦官已被人迎请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金灿灿的黄色绫绸圣旨。
“隋国公杨忠接旨!”那宦官也没有多话,见着杨忠便向他宣读天子宇文邕的圣旨。
众人一齐跪在圣旨前面听宣。
夏州城外的三千突厥骑兵突然来攻想要救回阿典奇,虽然最终将其打败,但也不得不推迟一天回京。
杨忠临走之时,已经向朝廷奏请让郡丞徐仪代替他接任太守之职,这些日子对徐仪之品性与才能都十分放心,拱手向他道别,“徐大人,我走之后夏州三城的百姓都交给你了,阿典奇的余部估计已经向北逃窜回去,暂时不会有什么情况,你须得趁此机会好好让大家休养生息,尽早恢复当初突厥人烧杀劫掠留下的创伤,这也正是你的长处,总之一切都仰仗兄长了!”
杨忠虽然位高于徐仪,可徐仪却年长于杨忠,因此杨忠对他以兄长相称,徐仪早已知道杨忠不会久留此地,但今日要走,还是不免有些不舍,相向拜辞,“国公一路保重,回到长安好生养病,大周需要国公的地方还有很多”。
杨忠拜别徐仪与太守府众人,把阿典奇与姚松放到囚车里面,一行人押着他们准备出城,可快要到城门之时,却远远望见许多百姓聚集在那里,最先还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发现杨忠一路马车到时,都不再说话,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着杨忠等人走来。
原来夏州百姓听说杨忠等人要离开的消息,十分不舍,但知道他是要回京养病,这才没有办法,纷纷自发前来送行,杨忠马车缓缓行至城门口,一众百姓突然跪地齐声拜道,“夏州百姓恭送隋国公!”
声音震天动地,悲壮如泣,杨忠在车内被惊到,拉开帘布走了出来,望着跪拜在地上的百姓,在杨整的搀扶之下走下马车,赶紧上前扶起前面几人,“大家请起,我杨忠何德何能受此大礼?”
为首一乡绅老者拉着杨忠的手道,“夏州屡受突厥抢掠,百姓苦不堪言,直到国公到了夏州之后屡败他们,使他们再不敢打夏州主意,乡亲们的生活这才总算是安定下来,隋国公乃夏州百姓之福啊!”
众人对杨忠又敬又爱,对突厥人却又憎又恨,囚车上的阿典奇低着头生怕被人给认出,姚松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觉得杨忠是装腔作势,赢取民心。
杨忠依依不舍地拜别夏州百姓,与众人一起押着阿典奇与姚松一路往长安而去,几日之后终于到了长安。
早在离开夏州之前,杨整已经差人给杨坚去信,杨坚算着日子,天天在长安城门等候,这日终于等到了他们归来,而独孤伽罗也与元芷一起随杨坚一起等着他们。
杨整一骑在前,中间跟着杨忠的马车,而后是阿典奇与姚松两辆囚车,胡秉纯与王显走在最后。杨坚远远望见杨整,挥着手大声呼喊,“二弟,二弟!”
杨整听到有人叫他,抬头往前方一看,见是杨坚等人,连忙挥手答应,然后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进到城中与杨坚等人相见。
杨整下了马,见独孤伽罗与元芷也在旁,里忙跟独孤伽罗打趣道,“大嫂也来啦?”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嫂子了?”独孤伽罗瞪圆了眼睛,半握着拳头做出一副要打他的架势,杨整知她只是吓唬,假装往旁边一闪躲开。
“在我杨整心中你早就是我大嫂了!”杨整知道杨坚从小喜欢独孤伽罗,因此一遇机会便极力去撮合他们。
杨坚走上前去拍了拍杨整手臂,“二弟,别乱说,要是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伽罗?”杨坚嘴上责怪杨整,心里却乐开了花,但极力将他脸上的欣喜之情给掩饰起来,“你们终于回来了,父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