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广利分配到的个案是什么?”洛南问。
“一个毕业不久,刚从外地到上阳市工作的年轻人,症状是情绪低落、意志消沉、易激惹,初步判断应该是适应性障碍。这种问题,你知道的,只要心理咨询师给他有力的支持,过两三个星期就会自动好转。”
洛南的心直往下沉。这个个案和他的个案在难度程度上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般给小孩子做心理咨询就比较困难,因为小孩子的智力发育未完全,语言表达能力、领悟力都有限,成年人想和孩子沟通本来就存在困难。再加上这孩子本身的问题也比较严重,还是正式咨询师搞不定才转介的,更使得其难度直线上升。
可以说,自己的这个个案是地狱级别的难度,而程广利的个案则是容易级。
“为什么会这样?”洛南勉强开口,“老师们在分配的时候会犯这种错误?”
“或许是想给你压压担子,好好磨砺你吧。”邓晓茹显得心不在焉。
“是吗。”洛南并不相信这个答案。
“总之,”邓晓茹说,“你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找到突破口。你的那个来访者,我听说是很抗拒心理咨询的,只是被家人强行送来。你首先要让他愿意接受心理咨询。”
洛南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晓茹。”
“你要加油,”邓晓茹深深地看了洛南一眼,“你和广利都是我的朋友,你们都对我很好。我希望你们都能留下来,但现实是你们只能留下一个。所以,其实我更希望广利能留下。”
洛南愕然。
“因为他比不上你,在心理咨询方面,你的天赋要比他高。就算离开了金色麦田,你也能在别的地方找到饭吃。广利就不同了,如果失去这个平台,很可能他就必须得离开这个行业。”邓晓茹细声细气地说着。
洛南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对邓晓茹的话,他并不反感。人有远近亲疏之别,和自己相比,程广利平时确实对邓晓茹更热情体贴,几乎无微不至。人心都是肉长的,邓晓茹更偏向于程广利,洛南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
“我知道,”邓晓茹说,“我也不想你走。如果你能把这个个案漂亮地完成,说不定你们两个都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