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掌舵人程是眼泪都笑出来了,来四川后还没笑得这么开怀过。
笑完后,程是想了想,大方承认,去邮局没收获。
原以为袁也会贱贱地说:“看吧,我就说。”类似的数落她的话。
但他没有。
他安静地,似舒了口气的,说:“那你下步打算怎么办?”
程是说:“去小卖部打听打听。”
“打听什么?”
“座机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无保留地说自己工作的事。
袁也点点头:“那我提前祝程记者有所收获哈。”
话毕,他吹着口哨开始做晚饭。
程是在开临镇上吃饱喝足,又买了零食,暂时不用担心肚饿问题,就走出厨房。
一出厨房就看到操场上晒的被子。
她扭头,问他:“袁老师,我屋里的被子被褥,是你拿出来晒的吗?”
袁也正含着香烟生火,引火柴哔哔啵啵地响,他没听清:“你说什么?”
程是又大声问了次:“我的被子,是你搬出来晒的吗?”
“废话。”他含糊地答了声,“那么潮的棉花,你也不怕盖出病。”
大学毕业之前,程是从没脱离父母生活。
家中一切有母亲照料,井井有条。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她上手,也不需要她知道。
工作之后,她虽搬了出去,但忙于奔波,家中一切她根本没时间顾及。母亲有她家钥匙,时不时的过来帮她料理家务,所以她家姑且还有个人样。
被子这东西,她根本没晒过。因为她习惯有人帮她料理一切了。
所以今天阳光这么好,潮湿的被子盖着不舒服,她都没想到把被子拿出来晒一晒。
程是跑到操场中,朝厨房喊:“太阳下山了,袁老师,我把被子收回去咯?”
“嗯——”袁也的声音悠长。
“谢谢你啊,袁老师。”
听到道谢,袁也哼笑一声,捏断一根柴棍。
远远的,程是的声音又传进来,“袁老师,其实你是个很有爱心的好人。”
袁也愣了下,一颗心脏忽飘到半空中。
这话刚才就该说!
——不过现在说也不迟。
等等……
他不是应该扮恶人赶她跑吗?
怎么这女人忽不觉得他讨厌,反而开始夸他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
这夜,山上照旧低温,袁也生了煤火,慢慢烘着,屋里的温度才渐渐上升。
躺在床上,他想,自己屋里都冷成这样了,程是得冻成啥样了。
袁也翻来覆去地,就是没有入睡。
他叼着烟把程是从头到脚想了一遍。她身材怎么样,都怪冬□□服穿得厚,他完全不知道;但她脸很白,依此类推,身上更白。
呼——
他吐了口烟圈。
他脑海镜头总时不时闪现她左脸颊耳朵下的那颗淡淡的痣;鼻息还有她身上的味道,千里迢迢而来,她平时用的香水味还没散去,离得近时,依旧有淡淡的香味。
他整个人没来由的烦躁。
一根烟燃尽,他又点了根,再把程是从脚到头想一遍。
如此,一个小时后,静夜无声,隔壁突然传来女人的惨叫:“啊——”
程是!
袁也瞬间反应过来,下床披上羊皮大衣,抓起手电夺门而出,程是的房间漆黑一片,隐隐听得她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