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说:“回学校。”
摩托车渐渐开过昨天的小岔路。程是问:“从大路去那所学校,要多久?”
“不远,半个多小时。”
轮子当然比腿快。用走的话,还是那条小路近。
不久,前面出现三岔路口,右边那条路明显窄一些,司机径直开进去。没过多久,小学出现在眼前。
其实既然通了路,这个地方不至于多落后。
这所学校也没有一般希望小学那么破败,只是这里的学生很穷。
程是付过钱后,司机就下山走了。
程是眯着眼,老远就看到两栋教学楼间的空地上,铁丝线上晾着软绵绵的东西。
那东西有浓郁的颜色和喜庆的花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程是越看越眼熟。
哦,是她昨晚盖的被子。
不仅有被子,还有被褥。
是谁挂在这的?
学校里空无一人,成群结队的学生一个都没有了。
程是四处张望,喊:“袁老师?”
没人应答。
学校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程是回屋,打开电脑写工作日记。
笔记本储电不够用了,她想了想,干脆搬去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张空办公桌。
冬天黑的早,太阳已有落山的趋势,昏黄的余晖透过紧闭的窗户照进来,刚好落在办公桌上。
她吹了吹桌上积尘,扬尘扑鼻,从包里找出纸巾擦拭干净后才坐下。
她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打字。
蔡晓花身份证上的地址,并没有精确到哪个区哪条街哪个门牌号,留下的只有安水乡。
她现在手上有两组号码,一组是座机号,一组是手机号。
座机号她做了两种假设,一种是公用电话,一种是家用座机;而手机号,警方给的,确认是蔡晓花亲属无误。
可惜两个号码都无法打通。
不,手机号打通过一次。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平静如死水,没有任何起伏。一听说她是记者,就挂断电话了。
随后再也联系不上。
先前她以为是因为没信号,现在再细想,她觉得对方拉黑她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怎样,她决定明天去村里唯一的小卖部问问。
写完工作日记,她合上电脑一扭头,被吓一跳。
袁也抱着手臂倚靠在门框处,神色莫辨,面色红润额头有汗,似乎刚刚运动回来。
他在那站多久了?
程是站起来,收拾电脑线,一边与袁也寒暄:“袁老师,回来啦?”
袁也笑了笑:“是啊,回来有一会了,看程记者工作太认真,没好意思打扰。”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旁若无人的专注状态都有别样魅力。
如神秘的黑洞,任何视线都逃脱不了。
是不好意思打扰,还是忘记打扰。
袁也自己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