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老板娘也是告诉你这个,但你没听懂。”他凑近她,用气音如此调笑,“你就记着吃了。”
程是反手摸后背,奶奶个熊,还真破了。
啥时候破的啊?她一点都不知道。
络腮男抖着胡子乐。老板娘找来零钱,他接过,起身抱着方布包离开了。
程是脱掉小马甲,后背有一条十厘米长的大口子,绒毛掉了大半,衣料里都空了。
在看脚底,几片细腻的绒毛随风而走。
一只掉毛的白母鸡?
这什么破比喻!
眼看时间快到6点半,大街上的服装店都还未开业,无法买新。
她只带了换洗内衣,不可能扔下这件唯一御寒的羽绒外套。
程是找老板娘借针线。
老板娘在店里翻箱倒柜,只找到黑线。
程是的羽绒服是白色的,一咬牙:“黑的就黑的吧。”
她这辈子还没做过针线活,好在小时候经常看奶奶做,穿针引线还算上手,缝衣服就只能乱来了。
胡乱缝完之后,她评价:“像蜈蚣。”
还是一只发育畸形的蜈蚣。
程是分明记得,络腮男告诉她说,去安水的乡间巴士,发车时间是7点。
但是,为什么,此刻车站工作人员一脸不耐烦地答疑:“去安水的车,半个小时之前就走了。”
呵呵……
问题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络腮男把她耍啦???
程是气恼之余,靠在路边电线杆想办法。
天逐渐变亮,浓雾散去大半。程是也冷静下来,想到一个办法。
她找人打听,得知镇上摩的大队都在转盘口聚集。
到了转盘口,她在一群皮肤黝黑的司机里,找到一个看上去老实顺眼的,走过去。
司机发现了她,热情问:“你到哪去?”
“安水,多少钱?”
“15。”
“走吧。”
“等等。”
程是:“?”
司机指指行李箱:“这个,带不走。”
程是说:“这个,我提着。”
司机笑笑,说:“上车吧。”
其实不用提着,程是行李箱20寸,横放夹在她和司机中间正好。
摩托车风驰电射,驶出小镇。
冷风嗖嗖刮着脸,薄刀子似的,程是脸又疼又冷,不由说:“师傅,开慢点。”
司机依言放慢速度。
程是开始与司机聊天打听情况。
“师傅,安水乡里,有没有姓蔡的人家?”
司机说:“有啊,那里很多人都姓蔡。”
“那有没有叫蔡晓花的人?”
“唔……”司机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我不认识。那人是不是年轻?”
“对,年轻。”
司机笑道:“那就对了,我认识的中年人要多点。”
路一直是往山上走的,并且越来越窄。
程是忽觉得脸上一点凉,她摸摸脸:“下雨了?”
司机拉长嗓子:“是下雪啦——”
程是抬头,果然,不知不觉中,他们走进了雪中世界。雪不大,如扬尘一般懒洋洋地飘荡,似乎舍不得落下来。
程是是南方人,到底觉得雪花稀奇,心情也轻松起来。
“新年第一场呢。”司机叹道。
“新年?”
“当然了,刚过元旦,不是新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