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午只觉一股暖流从小腹处缓缓流向四肢百骸,身上的寒气退了大半,低头一看,竟是白斓已经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乔午后知后觉地感到小腹上一片毛绒绒,又软又暖,意识渐渐回来,乔午紧了紧怀里的大猫,低声道:“我刚刚是睡过去了吗?”
明知怀里的猫不会口吐人言和他交流,乔午还是继续说话,像是和白斓闲聊,更像是鼓励自己,“都说猫体温高,没想到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白斓“嗷”了一声,纵使听不懂猫语,乔午还是从中听出了不屑,想到大猫的傲娇模样,便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干活了。”
乔午站起身来,却没放开怀里的大号暖炉,太平间里的灵体,大多因病去世,什么模样都有,不过这些都是新死的魂魄,仍旧保留了身体的残存意识。
有的捂着肚子哀哀叫疼,有的以头锤墙,表情痛苦,更多的则是一边抱怨着自己身体上的疼痛,一边漫无目的的游荡,这些灵体并没有攻击性,然而阴气十足。
又时不时便会穿过乔午的身体,引起一阵直击灵魂的恶寒,乔午一向不喜欢碰触灵体,就是这个原因。
乔午将每张床都重新检查了一遍,发现林茜媛的那一张,已经彻底消失,可床铺仍旧整整齐齐,横着七张,竖着也是七张,每一张床,都躺着一具尸体。
乔午竟一时间想不起来,原来林茜媛躺着的是哪一张床。
“大白,你还记得林茜媛的床在哪里吗?这里一共七七四十九张床,咱们进来的时候,这里的床铺并没有放满尸体,至少有六张是空的,一张躺着林茜媛。”
乔午又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将怀里的大猫箍得更紧,一股更温暖的热流重新袭来,终于感到自己僵硬的身体得到了舒缓。
乔午发现了一个窍门,似乎每每勒紧一次怀里的大猫,他的体温就更高一些,不由得如获至宝地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白斓毛绒绒的猫头,心道:没想到养猫还有这样的用处,没白喂他那么多顿外卖。
怀里因为和自家铲屎官肌肤相亲,而不由自主体温升高、心跳加快的白斓,迎着乔午的抚摸,弱弱地抖了抖耳朵,完全没了平时的气势。
“也就是说,”乔午继续分析,“休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开门,共六处,如果我推断的没错,其余的都是死门,唯一的生门便是林茜媛躺的那张床。我们想出去,必须要找到刚刚林茜媛所在的位置,也就是此阵的‘阵眼’。”
乔午缩了缩肩膀,差不多要把白斓勒进自己身体里,“最准确的方法,就是把这些灵体一个个抓过来对一遍,再按着少了的七个,一一排查。”
乔午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了这个提议,就算避过了所有死门,万一进入“惊门”、或是“伤门”也不是闹着玩的,也许还会落入更恐怖的地方。
所谓“惊门”即惊恐怪异之意思,若强出此门易遇惊慌恐乱之事,这个时候的“惊慌恐乱之事”,必定比这四十几个灵体来回乱窜更刺激,乔午连想都不敢想。
而“伤门”顾名思义,必定见血,血光之灾可大可小,布阵之人能把室内温度降到零下几十,就一定没存了好心让乔午活着回到现实世界。
乔午不敢停留,抱着大猫在太平间里乱窜,努力忽略掉耳畔阴测测的痛苦呻吟,甚至干脆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