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替他说话。
杨绪尘心里酸溜溜五味杂陈,指着信道,“他竟还留名季珩,多少年没见过这名讳了。”
给他的那封,就写了三个字。
臭小子……
杨缱总觉得自家兄长的语气不对,不过很快便抛到脑后,认真地评价,“当是如此才行,很正式的写法,没什么不对。”
定定看了她一眼,杨绪尘这回是真放心了,阿离和季景西,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性子,自家妹妹对他真是毫无心思。
抛下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温温笑道,“罢,不说他。哥哥本就有事寻你,想着过些日子再与你说的,今日倒是恰逢其会……父亲私下着我问你,可有想过回南苑书房?寿宁节后,南苑三年一度的开山收人便要重启了。”
杨缱微微一怔,漆黑的眼眸恍惚了一瞬。原来三年过得这么快。
“父亲何时生出这一想法了?”
“应当是这几日。”杨绪尘眉眼如画地笑道,“先前你要议亲,就要改一改功课开始学掌家,既然如今与陈家一事作罢,你又明年才及笄,父亲便想到了南苑,不过还是要问过你才好决定。”
意思是说,父亲不打算很快让她出嫁了?
入了南苑,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嫁人的,至少第一年要好好进学才行。
杨缱抿了抿唇,“大哥觉得呢?”
杨绪尘难得犹豫起来,垂下眸子沉默许久,这才缓道,“若是你想去,哥哥可以陪你……我也有一段日子没去南苑了。”
兄长这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落在杨缱眼中,令她整颗心都软得一塌糊涂。她知道原因,也知道重提此事,对父兄来说有多难。
这三年来,给她授课的先生都是父亲精挑细选的,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然而南苑里有更好的先生,这几乎毋庸置疑。回南苑固然好,可让杨家人跨过那个坎却不易。
三年前当今圣上巡视南苑,却遭敌国行刺。混乱之中,南苑学子一死三伤,两人被掳走,令杨霖和杨绪尘杯弓蛇影至今。
“哥。”
杨缱温热的手心覆在杨绪尘冰凉的指尖,后者抬起头,正对上少女温柔恬静的黑眸,“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玄衣少年怔愣地望着她,良久,反手紧紧捏住她。
许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妹妹看得开,杨绪尘自嘲地笑了一声,“是我想岔了,阿离比我强。”
杨缱摇摇头。
“想去便去吧,”杨绪尘释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哥陪着你。”
“嗯。”杨缱弯起眼眉,细细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