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依旧在晃动,虫鸣却火热起来,仇氏跺着脚,眸底一片愠怒,转过身冷静道:“老爷……你是鄂国公,在府里如此,你让外人怎么看待我国公府!”
谢鼎冷冷一笑,身下却未停,“劳夫人费心了,只是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种事,你又让外人怎么看你的国公府?”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谢鼎无限宠爱的将孔小令抱回到他的书房,颇柔情的为她擦着身体,仇氏怒愤不平的撞了进来,“你可以纳妾,我不阻拦你,但是你要纳她,我绝对不同意。”
孔小令挣扎着身体,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从十年前她就没想介入他们的生活,可是如今……仇氏朝着门口低低嘲讽道:“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做老爷的妾!”
“呵,你以为谁都想跟你一样住在这鄂国公府?”孔小令嘲讽的一笑,双腿却酸痛无力,扶着门柱站了许久,才缓过劲儿。
仇氏怒恨的盯着门外的孔小令,半晌,扭过身,言语里已经变的柔和了不少,“老爷,我知道你是嫌我称谢偃是孽障,我也是无奈,每次见老爷从沈国公府那边儿回来就恼恨的练功,我很心疼……”
“心疼?”谢鼎端起桌上的清茶,一口灌进去,“我不是回来就恼恨,我是羡慕。偃儿在那边,修的文武双全,凤皇丫头又鬼马精灵,你再瞧瞧这边的孩子,哪里有个成器的?!老沈头那边儿再不济还有个辉祖和偃儿。这边儿也只是空留架子了……想我纵横一生,竟落得儿女愚钝!”
鄂国公越想越恼,一拂袖,满桌的杯盘碗盏落了地,“你总是称偃儿是孽障,还千方百搓弄府里的丫鬟给他下毒!你可知道偃儿在那边过的什么日子!你对得起你这嫡母的身份吗?!”
“公爷,那孽……那谢偃性子怪癖,就是要好好教训的,要不然随了那贱人,还不知怎么败坏咱们鄂国公府呢!”仇氏一句一句的拿着鄂国公府做道德幌子,心地却益发的毒辣。
“只有你在败坏鄂国公府!”谢鼎一巴掌扇了过去,伸过手狠狠扼住仇氏的脖颈,“当年霜雪被你浸了猪笼;小令被你逼到了云南;若非我今日去那边,我都不知偃儿在那边收那般侮辱!你这嫡母,我看也当不起!”
“公爷……公……”仇氏俯在地上,脸色苍白,嘴里却毫不示弱:“不是的,不是的,是那些女人太贱,是那谢偃太贱!公爷,我是宁国侯府的嫡女,当年的婚事是永安公主亲自赐的,你休不了我!你休不得!!”
“休不得?你看看老夫是休得还是休不得?!”说完转过身负手而立,“老夫一生忠贞爱国,老夫这一生只会听从皇上的旨意,至于永安公主,当年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你若想让世人皆知,我可以满足你!”说完大步迈出了门槛。
“公爷……公……”仇氏趴在地上,一双手狠狠的挖进了地里,一双眸子充满了阴狠妒忌。。
“打今儿起,东园的孔小令是鄂国公府的平妻,是老夫失散多年的妻子,你们把小令的东西全都搬到老夫的安国堂,打今儿起,谁要敢为难小令,就是跟老夫过不去!”
仇氏的双手猛地一弓,手指甲断在了玉石地砖缝里,双眼的阴狠妒忌霎时间化作了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