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国公也顺势咳嗽了几声,严肃道:“我府里建了戏园子,她怎么知道的……”
谢偃盯着那一摊酱油,半晌,幽幽道:“……溧阳城里的新鲜玩意儿,应该没有她不知道的……不过儿子并未听说过沈凤皇会做菜……”
谢偃颇好心的想要提点谢鼎几句,免得到时候,沈凤皇又弄得鄂国公府鸡飞狗跳的。谢鼎思忖半晌,像是在自我安慰,“有种人擅长真人不露相……那丫头八成就是哪种人!”
谢偃淡淡一笑,既然如此笃定,那就等着收拾烂摊子好了,真人不露相,在胡闹上确实真人不露相;。
谢鼎交待了几句就直奔沈国公去了,谢偃盯着手中的钢枪,想起三木道人教授的枪法,便在花亭里练了一番。
碧蓝的天幕上飘过几朵白云,白云尽头处是一弯芙蓉,枝枝露华浓,祥风吹动处映出楼高十二重。谢偃环胸倚在梧桐树下,一双凤眸清清淡淡的盯着远处。
鸳鸯浦碧水清浅,菱蔓荷花,打破澄江如练,谢鼎踩着官靴朝前院走,沈绪和沈增寿“蹭”的跳了出来,沈绪和沈增寿哆哩哆嗦的瞄着谢鼎,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谢鼎伸出大手按在沈绪的肩膀上,“绪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得净干些不成器的事!这件事老夫会向你的父亲转述,你好自为之。”
沈绪一听,一下慌了,扯住谢鼎的广袖,一个劲儿的赔不是,“谢叔叔,您不要告诉我爹,我爹要是知道了会把我扔到油锅里的……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谢偃了……”沈绪脸上的汗珠子滴在雪白的袍子上,晕开了大片的悔恨。
“说来这话也不该老夫说,可是老夫就是个爱管闲事的脾气,绪儿,你瞧瞧你的大哥,十八岁中京都状元,才不过两年的光景就被皇上亲封为监察御史……这才是真正该学习的东西,那些江湖的纨绔习气,学了有个屁用?!”谢鼎讲这话时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味道。
“是,绪儿知道了……”沈绪喏喏的敷。
“恩,孺子可教”谢鼎瞟了一眼沈绪,当即明白他在敷衍自己,眸子微微一黯,方才那副语重心长早已收的不见踪影,转过身朝沈绪、沈增寿道:“城外的普陀观有一千三百三十三节玉阶,你俩若是在日落前扫完,老夫便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