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铃拿起一个珍珠客的纸傀儡端详片刻后,递给苏煜道:“你看看,这个傀儡像不像藏金阁里那张烂掉的画?”
“你是说苏……”苏煜欲言又止,看到楚霖铃点头,又看了下手里的纸傀儡,摇摇头,递回她手上。“那张画里的衣服才没这么俗气,紫金缀珠冠也不是这样。画里的人好看多了!”
“这纸人也穿着珍珠鞋,跟画里的机巧明珠鞋太巧合了。这世间有几个男的穿珍珠鞋的?”楚霖铃抖了抖手中的纸傀儡,看着傀儡人手舞足蹈的样子忍俊不禁戳了戳,傀儡人的头便点个不停。她回头给了扎纸的摊贩老头五枚铜币,问道:“老头,刚才的小孩唱的是这个纸人吗?”
“诶!对!唱的琅华珍珠客就是他了!”老头指着她手里的纸傀儡说道。
苏煜撇撇嘴,对楚霖铃说道:“这鞋也说明不了什么,刚才那群小孩唱的哪点像个坏人?”
楚霖铃想了想,笑道:“也是,听说那人做事可缺德了!要是这城里明知道还传唱那就是民风不正。”
那老头听了他们的话,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舀出一瓢水往摊子前洒。“让一让嘿!让一让!”
“诶?老头,你这是赶人呢?”苏煜虽然跳得快,但还是被溅到了鞋面,他转头对老头埋怨道。
“走了走了!卖给你们真晦气!”老头毫不掩饰地挥舞着长竹勺赶他们。
“老头你讲不讲理了?我们的罪你了?”苏煜脾气上来硬是矗在摊位前不动。
苏图走上来不动声色拦在老头和苏煜中间,堆起笑脸说道:“老大爷别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老头翻个白眼给他,哼道:“你也跟他们是一伙的,我看着呢!”
“老大爷,你到底是气什么?我们要是做错了给你赔不是,莫名其妙被骂我们肯定不服气。”楚霖铃围上来说道。
“好,我就把话给你们说个明白。从我爷爷那辈传下的歌里唱了两百年,穿着珍珠鞋到千溪来的只有这么一个人。我不管你们外地人怎么骂,他就是我们千溪城的福星。”
老头的话让三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惊讶之色。
“老大爷,世间这么大,或许我们讲的和珍珠客不是一个人呢?”楚霖铃试着解释。
苏图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原来这里还真的是留着他的传说。
老头倔强地说道:“你不用说了,我听我爷爷说过,外地人传言的厉山邪鬼就是珍珠客。外地人见都没见过,闲话传来传去,越说越没谱,只要我们千溪城永远记住珍珠客的恩惠就行,不管外地人怎么说。”
“切!你这老头不也是听来的嘛?你听的就是真相,我们听来的就是谣传。你一把年纪就是这么讲道理的?”苏煜不服。
“我爷爷活了一百二,小时候亲眼见过珍珠客,我们千溪城很多人祖上都见过,我们当然信自己家里的话是真的。你们呢?你们家里亲眼看见了回来跟你们说的?”
老头的话一下问倒了苏煜和楚霖铃,按理说,他们应该听到的是最接近事实的真相,但那人的事成了青玄宗的禁忌,亲眼目睹事情经过的人从来只字不提。他们也是在外听了各种流言再回头猜测为什么家中绝口不说。
“小小年纪,道听途说就来当成至理,民风正不正不是由你们说了算的!”见三人默不作声,气焰熄了,老头也敛了脾气,训了他们一句后转回自己摊位里,竹勺往水桶里一丢,坐下继续扎河灯。
楚霖铃看了苏煜一眼,说道:“其实老大爷说的也有道理。就像我只是偶尔闯一次祸,但是每次有事师父都先来盘问我去过哪,做过什么,还不是挡不住那些弟子乱猜。”
苏煜摸摸鼻子,点头说道:“我也是,每次爹都先教训我,但是有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苏图听得一点也不意外,这俩的性子都不像是安分的人。
肩并肩走在街上,三人商量着今晚住哪家客栈,忽然背后响起呵斥声道:“你们两个阳奉阴违,跑到这来撒野!还不速速随我回去!”那声音听得苏图也是背脊一僵。
三人战战兢兢的回头,看见楚千流阴沉着脸站在街道上。
“他二人在我的眼皮子下就有自己拿主意的自由。”
正当三人不知所措时,耳朵后又传来清冷的声音。楚千流的目光越过三人,望着对面之人,皱起眉头说道:“我管教徒弟和外孙,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