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暖香熏然,水气氤氲,长安被安放在浴桶边的锦塌,季松陵试了水温,转身来解她的衣带。
长安低头看那苍白手指灵活摆弄,自己好像只穿了一件中衣,转眼被他剥开,肩背一下子接触到温暖水雾。
浑身一个激灵,她终于回过神,匆忙扯回衣袍裹住自己,压着惊诧与羞怒,后知后觉的,微微急道:“你出去,让夏云过来。”
季松陵轻笑一声,宠孩子似的揉揉她的头发,顺而挑开她的发带,柔软发丝散落下来,他弯腰抱起她,将她放进浴桶,拿润湿的毛巾擦拭她后背。
长安难堪地忍住浑身颤栗,深吸一口气,转身捉住他的手腕,“松陵,这样不合礼数。”
好像听到什么好事,季松陵眼角微扬,露出一个笑容,暖暖融融的。
这笑容让人心生疑惑又莫名不安,长安松开他,将身体缓缓浸入温热水里,只露上来一张脸,隔着热气与他说:“你出去好吗?”
季松陵摇摇头,更靠近一些,薄唇开合,轻语温言随之散入雾气。
那裹在雾里的话是:“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人。”
他伸出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畔,温热指腹里的诱人甜香透过肌肤传入骨髓,长安身体发颤,心神恍惚。
季松陵看她愣,眼底笑意愈浓,指腹温度愈高,那柔软的唇瓣,小小的人,都是自己的。
神色不复清明。他靠近揽住她的肩,嗓音微哑:“长安,我们是夫妻。”
不应该出现在少司命人生的词语,他说到时眉梢眼角都是清淡暖意,他现在,满身人间烟火气。
他吐息温凉,极具诱导意味,“夫人生病,我来照顾,无不可。”
修长的手指扶住她下颌,“长安,你要不要亲吻?”
长安一抖豁然将人推开,身体失去支撑跌进水里,扑腾了几下又被捞上来。
他揽住她的腰,身体紧贴,湿漉漉的她沾湿两人,他闷笑一声,低下头,她肩头一麻,一阵酥痒顺着肩往下……
长安喘着气抽出手抵住他胸口,不允许他再靠近。
季松陵微微一笑,将她放回水里,轻拢着她的发丝慢慢地梳理,自己好像……太心急了,时间还长,别吓到她。
“你说什么夫妻?”长安紧攥着单薄胸衣,他的表现,以及园子里的情况,都在告诉自己,好像错过什么重要的事。
“我们已拜天地。”声音里的快乐再难掩藏,他从身后贴近环抱她,满足喟叹。
长安一愣,“你胡说什么。”
白日做梦,什么时候跟他成亲了,她仔细回想着,却猛然想到夏云的止步,想到对方娴熟的照顾——恐惧逐渐蔓延,让人隐隐相信。
她惊惧不已,狠狠掰开他的手臂沉入水中,温热浴水呛入呼吸。
很快被捞上来。
季松陵抱着她简单洗完后,把她放在床榻,长安全程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他沉默坐在旁边,用手巾一点一点擦干她的长发,然后起身走出去。
在人走后,长安飞快坐起,许多信息涌入脑海,脑中愈发混乱起来,成亲,夫妻,她不过昏迷几日,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有点儿想逃。
她一定要逃,谁也不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