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衙里,许国相看着地上两排焦黑尸首,眼神震动,好狠的手段!
镇北王世子沈伯荣站在后面探头道:“相爷还是不要靠近,气味不太好。”
这种时候谁还在意这些?许国相怒瞪一眼沈伯荣,眼看就要冲人发火,一旁的顺天府尹林步道连忙转移道:“验尸结果和现场报告已经出来,两位移步书房看看?”
许国相重哼一声甩袖走在前面,到后院的衙门书房里坐下。
屏退其他人远远守在院中,时间匆忙只来得及誊写一份报告,林步道呈给许国相,许国相仔细看完,猛地拍到桌案上,“胆大包天!”
沈伯荣接过来看,报告上显示,冯家上下十三条人命,均是当场毙命,调查结果认定为冯侍郎畏罪自焚。
工部的事情上面还没有开始论罪,就有人耐不住找了替罪羊,这一场火把全部的责任无一不备推到冯侍郎身上。
虽说这些年来,工部上下一池子浑水,几乎没有什么干净的人,这个冯侍郎也是出了名的呆蠢脑袋,帮着工部尚书大大小小做过不少贪腐之事,可是就算制裁,也应该由朝廷下令,轮不到这些人在这里胡乱栽赃,罔顾人命。
沈伯荣放下报告,“工部有什么动作,赵尚书那里有无异常?”
工部侍郎出了事,第一个要问的自然是工部尚书赵大人。
许国相也看过去。
林步道抬起头,“冯大人今日早朝后去过赵尚书家中,门外等待半个时辰,后进入尚书府内停留半个时辰。”
门外等待半个时辰,是因为赵尚书不愿意见,大堤要出坏事,赵尚书这里首当其冲的焦头烂额,无暇安抚部下。
而后来又肯将人请进去,多半是定了什么主意。
林步道继续回复:“起火前,有人认出赵府管事在冯家附近徘徊。”
许国相忙问,“人抓到了吗?”
林步道点点头,却道:“人已经死了。”
许国相一口气堵在胸口,缓了半天方才道:“好个赵志德!”
他恨得眼睛发红,“还说放工部一回,你看看,他就敢做出这等事,如此藐视国法草菅人命!”
沈伯荣连忙劝,“相爷消消火气。”
怎么消得下去!就算在朝廷这么多年,见惯风雨,却从来也没有哪次,如此事令人胆寒,京城脚下,皇胄城根,这把火放得明目张胆,这些年贵妃专治后宫,陛下放松朝堂,京城里就变成这个德行。
许国相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进宫去找王爷!”
沈伯荣不同意,“天色已晚,相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许国相闻言就要把怒火扔到沈伯荣头上,后者赶紧解释,“下官进宫禀报也是一样。”
许国相一吹胡子,转头看向林步道:“分赃簿搜出来没有?”
这个时候还问账簿,沈伯荣摇头抢答:“账簿早该被销毁,就算搜到的也不是原来那一份,没有什么意义。”摘去关键的人,留几个小虾的分赃簿不用也罢。
此话在理,许国相却不想理他,转头看向林步道,对方果然点头,“如世子所说,账簿上已经看不出什么。”
许国相退坐回椅上,这般明显放肆,又细致入微的处理善后,幕后之人定然有一定权力地位,且深谙朝堂手段,即便不是赵尚书,也是赵尚书上面人所为,思及此处,他缓慢起身,面向沈伯荣,抻袖行礼,“请世子即刻进宫!”
提了宗室身份,沈伯荣就不能再自称下官,连忙扶起许国相,“哎,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