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值班医生过来了一趟，直到六点钟烧才完全退下，护士过来抽了三管血，李航在旁边看着细长的针管扎进杨乐的胳膊窝竟觉得有几分不忍心。

晚上没怎么睡，导致现在杨乐有几分困意，侧头问像李律师：“你不睡觉吗？”毕竟昨晚他可守了一夜。

李航拿着棉签抵住针眼，直到不再出血了才松开。

“不困。”李航把带着血水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只期待护士快点把今天的液体给挂上，免得杨乐这么难受。

杨乐迷迷糊糊喃了两声，最后侧着身子睡着了。

睡觉是侧颜很漂亮，褪去了平时的傲气，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李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杨乐睁开眼，觉得李律师看他的眼神过于深沉。

李航缓过神，轻道：“我去楼下给你买早餐。”

杨乐眯了眯眼睛，不在意道：“晚点去都行。”

李航起身换上衣服，悄悄地掩上病房的门，转身到医院门口买早餐。

早上电梯很拥挤，电梯里面全是人，外面更是围成了一圈。李航提着早餐等电梯，远远听见有人在喊他，回头一看，竟是曾经的邻居。

女人穿着白大褂笑眯眯走到李航身边，在李航身上看了许久，客客气气道：“李律师，你怎么在这里？”

李航将手边的早餐提了一下，道：“朋友住院了。”

“早上电梯都挤，跟我过来吧。”女人朝李航招了招手。

住院部有医生专用电梯，那里人比较少，李航随着女医生进电梯，伸手指按住了呼吸科的楼层。

白姚也按了电梯，注意到李航按住的楼层，两手放在兜里，笑道：“感觉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呢，前些天还碰到过江阿姨，说有空的时候大家吃一顿饭。”

白姚口中的江阿姨就是李航的母亲江心，初中教师，两人之前是邻居，凑巧的是，当初李航跟白姚都在江心那个班。

那时候的邻居并不像现在这样相处多年谁都不认识谁，相反，两家逢年过节都会走动，加上双方孩子年龄相仿，又是看着长大的，自然多了另外一层意思。

李航低头估摸着，母亲邀请白姚一家，必定不是表面的吃饭那么简单。江心跟刘燕不同，她更希望李航能早点成家，如今李航二十七，更是三天两头催一下。

前两年李航总是对这事不吭声，如今拿定主意跟杨乐不死不休，态度变得坚决了些。

李航抬头，客气道：“可以，下次我带男朋友一块去。”

白姚险些被呛了一下：“……男朋友？”

李航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姚显然觉得李航这是在找借口，毕竟认识那么些年，从来不知道李航喜欢男人。

白姚苦笑道：“即使拒绝，我也不会死缠烂打的，李律师没必要用这么拙劣的谎言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