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听见杨乐声音时，李航都会刻意地低下头，目光偷偷地瞥杨乐扬起的下巴，还有经过青春期发育后，已经凸起的喉结。

在当时那个年纪，李航从来不会认为跟杨乐会有过多的交情，毕竟两人性格迥异。

情窦初开，面对喜欢的人不敢说出口，只好默默地看着，然后尽力讨好，为了吸引对方的目光，努力保持年级第一的名次，面对杨乐的挑衅，尽量做出丑态，为的是能听到对方爽朗的笑声。

现在想起来会觉得很傻，但这种傻傻的举动却一直保持到了高三，直到两人分道扬镳。

“他爸妈是在他初三的时候离婚的，杨叔叔出轨，”说道这里，王晓杰不知该哭该笑：“以前都是刘阿姨约束着他，他特别乖特别收敛，后来高中之后，本性就暴露出来了，我高中跟他不是一个学校，但大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名号。”

说到名号，王晓杰嘿嘿的笑道：“那时候我还问过他，我说，别人都说相由心生，你长的这么帅，怎么内心这么黑暗呢，你猜他说什么？”王晓杰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

李航嘴角已经显现出隐隐若现的笑意，摇头道：“不知道。”

王晓杰拍了一下桌子，笑道：“他装作特别委屈的样子跟我说，他受过伤害有阴影。”

李航果然笑了出声，这种笑意转而即逝，薄唇微微抿着像是在回味杨乐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

“李律师你可别信，他肚子里坏水可多了…”

两人正在聊天中，突然王晓杰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刘燕的电话。

“小杰，我看到了你发来的短信，我给杨志成打电话他没接，你不要着急，我已经定了回来的机票，后天的飞机，回来后直接去他公司找他。”

电话中女人语气干脆精炼，但周边的环境实在是太吵了，王晓杰还听到刘燕的小女儿在哭。

王晓杰担心的问道：“阿姨你现在在哪里啊？橙橙怎么哭了？”

刘燕匆忙的安慰女儿，随后说道：“在外地呢，还有一点事，不要紧，我等会儿再给杨志成打几个电话。”

“如果没事，我就先挂电话了…”

从语气里就知道刘燕是真的忙，王晓杰看了看李律师，跟刘燕道：“阿姨您先忙您的，有时间回聊。”

说完，刘燕就挂上了电话。

王晓杰把电话踹进兜里，随之像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照片里面是杨乐，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小姑娘穿着一身鹅黄色裙子，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头上带着发箍，模样可爱极了。

李航看得认真，脑袋微微朝王晓杰这边靠了一些。

王晓杰吞了吞口水，将照片放大，介绍道：“这是刘阿姨的女儿，今年才三岁多，叫黄橙橙。”

李航看得出女孩的模样跟杨乐有几分相似，鼻子嘴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着女孩，李航大概能想象出杨乐小时候的模样。

不过，黄橙橙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惹人怜爱。而杨乐的眼睛更长更精致些，那种眼型像凤眼，时时刻刻散发着慵懒的气息，眼睛像笼了一层薄雾，充满了神秘。朦胧中带着些迷离，让人猜不透却又忍不住靠近。

李航没有仔细钻研过眼型，但杨乐的那双眼，足以让人见之不忘。

王晓杰把相册里黄橙橙的照片都翻出来了，津津有味的讲照片是在某某处拍的，当时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李航粗略地统计了一下，里面杨乐的照片起码有二三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