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
贾琏只睡了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洗漱。
贾琏今日好打扮,但见他头戴紫玉冠,身着紫红袍。
他本就生的面白如粉,鼻直口方。眉宇间藏着睿智,顾盼间神采飞扬,称上这身紫衫玉冠,真正是人才风流,富贵无双。
兴儿召儿忙着上前磕头,召儿嘴快:“哎哟,我的二爷也,奴才怎么看怎么觉得二爷就像是文曲星君下凡尘。”
兴儿忙着捧哏:“就是就是,二爷还是那最帅气的文曲星,比那画上文曲君还要威风三分呢。”
贾琏听得高兴,笑得合不拢嘴,抬脚踢踢二人:“起开,起开,就你们话多,你们两个,一个去东府催催小蓉大爷,一个去后廊上把你芸二爷接了来,交给你们二奶奶替他收拾收拾。爷还要去后头给老太太请安,完了还要去那边东苑给老爷太太请安,且得闹一会子。”
招儿兴儿各自应是自去。
贾琏这里从荣庆堂到花园子磕了一圈的头,报备完毕,径直回家来接贾芸。
凤姐平儿已经把贾芸打扮的玉树临风,拉着贾芸各色摆着姿势,向贾琏表功:“二爷瞧瞧,芸哥儿这身好看不好看!”
贾芸身上正穿着贾琏从前的衣衫,那衣料穿在贾芸身上,十分相称,光鲜亮丽,英俊洒脱,贾芸的气质立马蹭蹭翻了几个档次,与贾琏站在一起,相貌不分轩轾,只输了一份沉静与练达。
如今的贾琏身上,无端端多了一股逼人的锐气,称得贾芸恰如新剥壳的鸡蛋一般稚嫩。
贾琏看着十分顺眼,笑盈盈捶他一拳:“这才是咱们真正贾府公子的模样呢。”
说这话朝着凤姐挥挥手:“好啦,你们好好等着吧,咱爷们走咯。”
凤姐正要恭维贾琏几句助助兴,熟料贾琏眼风也不睃她一下劈脚走了,留给凤姐一个冷峻帅气的后背。
凤姐顿时气懵了。
好在贾芸极有眼色,没有跟着贾琏一般耍威风帅气,却是笑盈盈冲着凤姐平儿躬身作揖:“芸儿谢过二婶子,谢过平姑娘,侄儿告辞。”
凤姐心情不好,勉强叮嘱几句便叫他去了,回头跟平儿抱怨:“你说说你二爷,这是甚个意思嘛,叫你出力的时候那嘴巴抹蜜一般哄着你,用不着了,随手就丢过墙去了。我竟不知,他如何变成这样子?”
平儿见他们又在自己个眼前耍花腔,很不耐烦奉陪她,鼻子一哼:“变成啥样?二爷惯常就是这样,奶奶您自己个乐意被他哄着,怪得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