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珠看着觉得有些刺眼,好像这两人间,没有别人插足的余地似的。
她便又轻叹:“小时候的事仿佛还在眼前,一转眼大家都已经这么大了。”
林湛却没有她那么多感叹,顺口道:“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对了宝珠,你怎么在这里?和你夫家一起来的?他们人呢?”
周宝珠正觉得不舒服,再听林湛的话,面色立刻就是一变。
青柳忙扯了扯林湛的衣角,掩唇轻声道:“娘说宝珠姐姐和夫家已经和离了。”
林湛挑了挑眉,歉意道:“我不曾听说,唐突了。”
周宝珠苦笑道:“是宝珠没有福气,不关湛哥哥的事。”
她心里还指着林湛能安慰几句,却听他道:“咱们都这么大了,再叫小时候的称呼有些别扭,你直接喊我名字吧。”
周宝珠心咬牙,面上却道:“呀!若不是湛哥哥提醒,我都忘了。青柳妹妹,你可别误会,我与湛哥哥自小一同长大,小时候这么叫惯了,刚才见了他,心激荡,一时忘了形,可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青柳笑了笑,“不就是一个称呼罢了,自然是怎么顺口怎么来,阿湛,你说是不是?”
对于媳妇儿的话,林湛自然点头同意。
周宝珠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绞着手帕道:“你们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林湛听了,转头看她,道:“你今年也二十六了吧?怎么没有再嫁?”
他这两日看青柳苦恼青荷的亲事,对于怎么把人凑做堆也有了点兴趣,一想想周宝珠只比他小一岁,还是个女子,到这把年纪还单着,又听她说羡慕自己,不由多嘴问了一句。
不管什么时候,年纪都是女子最想保守的秘密,何况周宝珠是二嫁,又在娘家待了六七年,早不知听了多少人的闲言碎语,对这个问题便更加忌讳,听他这么问,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手的帕子被绞烂,勉强扯了个笑,苦涩道:“湛哥哥不知,不是宝珠不想嫁,只是缘分不由人呢。”
林湛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什么,饶有兴趣地探过头,积极道:“这么说,你现在是想嫁的?”
周宝珠心头一跳,含羞带臊地垂了头,又抬眼飞地看他一眼,轻轻点头。
青柳则是眼皮一跳,看向林湛,等着他接下去。
林湛更加来了兴趣,掰着指头兴匆匆道:“我师父,长得又高又大,身体结实健壮,管着一整座凌霄峰,家底丰厚,底下有四五个弟子随意使唤,以前从未婚配,现在还是个光棍,宝珠,你要不要——”
他每说一句,周宝珠面上就难看一分,到后来已然坐不住,咬牙站起来,顾及体面,仍是匆匆福了个身,道:“湛哥哥,我家里人还在等我呢,宝珠这就先告辞了。”
见她略带几分狼狈地走了,林湛摸摸头,自言自语道:“还没回答我呢,我师父其实挺好的,虽然有点凶,虽然爱打人,虽然已经四十岁了,可还是头婚啊,保不齐还是只老童子鸡,不知道她介不介意?”
青柳听了,不知该说他什么,总共才说了几句话,句句戳人痛脚,知道的说他是无意,本就是这个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取笑人家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林湛:一百零八种推销师父的方式!
厉东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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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宝典
在寺里上过香, 添了香油钱,时候就不早了,这会儿下山, 再赶回李家沟,恐怕天都黑了。
早上出门时薛氏就料到或许来不及回去, 所以让人收拾了起居的用品,先一步去县里武馆打点,打算今晚就留宿在那里。
云海寺就在城外,几人下了山,马车直接往武馆驶去。
林家几代人经营下来, 倒也攒了不小的家业,除了李家沟的田产地产,附近还有薛氏陪嫁的一处田庄,此外镇上县里绸缎庄、绣庄、胭脂坊、银楼等也有近十间铺子。
只是林家虽经商,却并不十分重利, 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多年下来只是安守在平阳县,没有往外扩张的打算,平日里细心经营,大半也是为了守住祖宗留下的家业。真正令林家男人感兴趣的, 还是家拥有百多年历史的武馆。
这武馆原先也只是个三进小院,十来个学生,后来名头渐渐出去,一代代经营下来, 如今在整个东江省都已有了不小的名气,馆的学生,大半都是外州外县慕名来拜师学艺的。
武馆前院是学生习武起居的处所,后院有厨房、洗衣房、下人住的抱厦,以及专门独门独户一个小院,留着给林家人偶尔小住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