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讨好地揉了揉她的软香。
软话配上这动作,唐妩的表情立即就绷不住了,就连刚刚那副黯然伤神的嘴角,都不禁换了弧度,梨涡稍显。
可一笑完,她就狠着劲儿地掐了自己一把,并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不争气!他这话,明明连甜言蜜语都算不上,怎么就能让她这心跟抹了蜜一样?
这屋内越来越热,郢王的手再不敢在停留于那处。他转而握上了她细白的肩膀,轻轻摩挲:“你倒是说说,我究竟什么时候和你发过脾气?”
唐妩一怔,一时也没开的了口。
是了,他确实从未与她发过火。
他没打过她,也没羞-辱过她,甚至都没罚过她,可她也不知是为何,就是会没由来的有些怕他。
起初这种惧怕,她以为她是怕丢了能让她活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有她才会苦苦地讨好于他,可时至今日,她才幡然醒悟,原来并不是这样。
她曾见过他一身华服,以玉冠束发,矜贵冷漠的样子。也曾见过他一身黑金胄甲,身披帅氅骑在马背上,英姿勃发的样子。
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让她在望而生畏的同时,又溢满了浓浓的眷恋。
郢王见她不应声,便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嘴角,不依不饶道:“究竟什么时候?”这好不容易被他逮住了小辫子,他怎会轻易放过她?
他的眼里又生出了一股她没见过的匪气,那目光好像在与她说,本王对你这般好,你怎么能如此没有良心?
唐妩被他周身的气息堵地喘不上气,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轻轻呢喃道:“就是有......反正只要是殿下的命令,妾身向来顺从......”
这卖乖的模样,他自然是看的出来。
郢王微微勾唇,闷笑道:“什么都顺从?”
唐妩点头。
“那你再叫两声。”都说这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偏生这郢王殿下是个没记性的。
唐妩明知道他是还想听那声“老爷”,却偏偏假意顺从在他耳边啊了两声。
这一声比一声高的靡靡之音,让郢王彻底僵住,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可唐妩却冲他眨了眨眼,无辜,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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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还未过几日,许太医就来喜桐院光明正大地给唐妩诊了脉,硬是将她这快四个月的身子,说成了不到三个月,郢王大喜,当日就将唐妩封了侧妃,让她入了皇家玉碟。
这消息郢王没遮掩,所以很快,不,是当即就传到了安茹儿的耳朵里。
那天下了一场雨,唐妩支手托腮,瞧这楹窗之外的那株桂花树,枝梢处被打满了水珠,她瞧着外头着烟雨濛濛的景色,不禁笑弯了眼。
可同一场大雨,到了安茹儿的眼睛里,就彻底变了意境。这阵阵的阴风刮的她心里头疼,就连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像都带了嘲讽的意味。
从午时三刻佩儿与她说了那句,“喜桐院的有了”开始,她的心一直跟着发颤。她膝下无所出,连摔东西让人听见都会受人诟病,所以她只能装作大度,装作欢喜,然后将那上好的补品,流水一般地送进了那贱人的院子。
可安茹儿不明白,那贱人怎么敢收呢?
她狐媚惑君,耍的旁人为她团团转,若不是与她有奸情的是程煜!她又怎会忍到她今日?
安茹儿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佩儿,殿下此刻在她院子里吗?”
“今日奴婢一直在外头盯着,殿下一早就被礼部的崔大人请走了。”佩儿躬着身子道。
佩儿刚说完话,陆嬷嬷就跟着叹了一口气。
“嬷嬷叹气做甚?”安茹儿抬眸道。
“老奴就是替王妃抱屈,老奴本想着,她出身低微,即便是再受宠也就是个玩-物,可没想到她竟能迷的殿下给她上了皇家玉碟,如此一来,这孩子就是生下来,也是要归她自个儿养了。”
这话说的简直是在戳安茹儿的心窝子。
若是唐妩一举得男,那安茹儿这郢王妃之位就算是彻底被架空了。再说句远的,等多年之后,她的儿子若是袭爵,谁还会记得她这个当家主母?
她苦心得到的这一切,终将会化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