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王一把将他拉起来,皱眉道:“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于桢的脑袋说好听点叫执着,说难听点叫一根筋,郢王清楚的很,今夜他要是不肯去书房,他就能一直在这跪着。
郢王叹了一口气,只好转身和于桢一同回了书房。
于帧上先是举起手臂点了灯,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关好了门窗。
“说吧,究竟是何事?”郢王坐到了书案后的一张四方椅上,低声道。
“殿下,今夜亥时三刻,属下亲手杀了承安伯。”
平地一声雷,于桢刚说完这话,便看着郢王皱了眉头。
“就在刚刚,承安伯府让人烧了......是渝国的人做的。”
渝国的一切,都是郢王的心头大忌,于桢这才不清不楚地起了个头,就见郢王的脸色彻底变了。
“你说清楚。”郢王寒着嗓子道。
“属下本打算在今夜潜入承安伯府抓个他个现形,可谁知,竟然遇到了......渝帝。”
中戌关那场战役,于桢便是副帅,且他身上所中那致命一剑,便是受渝帝萧胤所刺,所以他认得那张脸,也不足为奇。
“属下本以为是承安伯瞧着最近事情有变,准备叛逃,可没想到,渝帝今夜登门,他竟然也是不知情的。”
闻言,郢王手上指节都已开始泛白,他知道大燕有不少渝国的细作,但却不知道边境已经乱到敌国君主亲自登门还不自知的程度!
不过这也就难怪,为何前世那个“前朝宝藏”的消息,会在一夜之间传开来......
“属下看的出来渝帝并不想暴露身份,他自称是江南那头的一个富商,只说要从承安伯这讨一名女子即可。承安伯见对方已动了杀心,就连忙将他那十几房的小妾都叫了过来,并承诺只要有他想要的人,就立马会送给他。可那十几房的小妾根本没有渝帝要找的人,后来渝帝身边随从忽然拿出了一副画卷,问承安伯认不认得......”
此刻,于桢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残破的画卷。
他一抬臂肘,立马就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物证太过重要,实在不能丢失,他便在火光起来的那一刻,冲进去一把抢过了那随从手上的画卷,也正因此,他又生生挨了一箭。
等郢王看清了画中女子后,双眸已如碎裂的寒冰一般。
卷中的美人,像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妖娆多姿,妩媚逼人,就连眼角的风韵都和她一模一样。
“属下本想用暗器直接要了渝帝的命,可角度不够,又眼看着承安伯又要说出口了,便只能先要了伯爷的命。”
总之,渝帝要找的人,是郢王府的妾室这件事,是万万不可被传出去的。
“还听到什么了。”他薄唇轻启,语气里再没有一丝温度。
于桢知道这位唐姨娘深得殿下喜欢,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说实话。
他嗓音微微颤抖:“殿下,属下亲耳听闻渝帝身边的随从,唤画中女子为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