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你有着大好前程,至于宫宴圣上的赐婚,我会私底下请旨取消,你不必因为同情怜悯娶她,她”
说着,方鸿卓竟然红了眼眶,隐隐有着要哭的迹象。
江元白心里冷冷,面上却是不着痕迹的接了他的话,劝慰,“大人放心,凝儿只是暂时受了刺激,待修整好,必能同从前那般。”
“你的意思我明白,就算好了又能如何,满京城有谁敢娶她,还不如浑浑噩噩疯癫着,至少”他欲言又止,眼尾斜斜瞥向江元白。
他话说到此等地步,无非想要江元白一个承诺。
江元白的沉默就像寂静无声的山洞里,不断从岩上滴落的水,啪嗒啪嗒每一秒都在像利刃一样,凌迟着方鸿卓的心脏。
他冷冷笑了下,开口前,江元白坚定的望向他。
“大人,不管凝儿遭遇了什么,我都愿意娶她为妻。”
尽管笃定在胸,或是为了权力或是为了别的什么,江元白一定会答应他,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可真的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抉择的时候,方鸿卓在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了一丝丝动容。
“好,元白,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去看看凝儿吧,她情况不太好。”方鸿卓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沉稳。
仅用不好来形容方凝,似乎有些牵强。
方凝现下的状态,已经没法用言语来描述,她披头散发赤着脚在院子里狂奔,笑声如同鬼魅回荡在耳边,有两个婢女上前抓她,又怕弄伤她,反被方凝抓破了脸,纷纷避之若浼。
江元白从院门出出现,狂跑的方凝猛地站定,目光呆滞的望着他,一动不动。
婢女趁机将她架起来,方凝回过神来,撕扯着去咬她们的手,婢女躲闪不及,被咬到后也不敢还手,只能吃痛将她带进房里。
江元白拾级而上,站在门口看着方凝犹在挣扎的样子。
他启唇,轻声叫道,“凝儿。”
方凝浑身一滞,顺着声音僵硬的把头扭了过去。
逆光之下,江元白的身影就像那夜在她身上扬鞭喊叫的男人,因风和光的变动,扭曲成蠕动的图形,她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抱紧了膝盖,爬进床里头。
江元白走进去,嫌弃的目光居高临下打量着方凝埋进膝盖的脸。
可真是不经吓。
明明,那药是她自己准备的,里头除去春药外,更有种能牵制人思维的药引,若是正常服下,倒也没什么异常,只会十分听从下药人的话而已。
方凝,原是打算让他做个对夫人千依百顺的夫君。
就像,方鸿卓之于李清绮,终此一生,方鸿卓都只有她一位夫人,且对她言听计从。
就算,要除掉昔日同窗的性命,要毁弃江元白和方凝的婚约,甚至,让江元白沦为王孙贵胄手下的玩物。
那般腌臜,那般耻辱,每每想起,都会让江元白双目赤红,理智尽失。
他笑了笑,伸手替方凝将碎发理到脑后。
指尖触碰到方凝耳朵的一刹,方凝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硬邦邦的连呼吸声都隐匿不见,江元白垫着帕子,将她紧握的十指掰开,那纤软的掌心被抠的斑驳点点。
他低声笑了笑,指尖从帕子上移开,轻轻挑起方凝的下巴,方凝惊恐的攥着帕子,动都不敢动一下,慌乱的眼睛里,江元白看到自己阴鸷的模样。
“凝儿,好玩吗?”
陈怀柔见识到江元白的变态,是因为他一面上演着对方凝的深情,一面乐此不疲的跑去琼楼狎妓。
她是第二次来琼楼,偏偏这般凑巧,又撞上他同姑娘调情。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回相见,江元白倒没了初次的愕然,只是端坐在榻上,慵懒的抬眼扫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