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夺嫡。
也都知道无法拉拢沛国公,便想出这种腌臜手段,利用陈怀柔来逼迫,只要强行娶了陈怀柔,那么沛国公自然而然会跟他们绑在一起。
江元白回府的时候,周芮正拄着胳膊在灯下等他。
门一响,她似受惊一般,猛地睁开眼睛,发麻的胳膊牵扯着她面色痛苦,豆大的灯烛扑簌簌的拉扯成细长的影子,又慢慢融成一团小球。
“娘,你为何还不睡觉。”江元白合上门,脱下外衣后,自行走到铜盆前净手,洗脸。
周芮捡起他的外衣,挂在臂间,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白日里我也没什么事要忙,本没想等太久,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你也赶紧躺下,明日休沐,我不叫你起床,你多睡会儿,补补这些日子的困乏。”礼部为了秋祭忙活了数月,方鸿卓将此事交由江元白处理,他自然不敢懈怠。
一连十日,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可谓尽心尽力,兢兢业业。
“好,外面风大,你穿上外衣再出门。”江元白擦了擦手,扭头,却见周芮神色莫测的望着他的外衣。
他一愣,想起来什么,兀的顺着周芮的目光看了过去。
月白色的外衣领口内壁,有一处红印子。
他脑子轰然一热,连忙走上前,从周芮手拿过外衣,别开眼睛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他把衣裳叠起来,放置到床头的柜子上。
周芮蹙眉,“儿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
江元白拉高衣领,下意识的将手覆在脖颈处,神色坦然的笑道,“娘,我有多忙,怎么会有心思去想那些琐事。
你别多想,去睡吧。”
周芮怎么可能不多想,江元白这副禁欲的样子有多久了。
像他这个年纪,正是如狼似虎精神旺盛的好时候,旁人都是娇妻美妾侍奉左右,他呢,身边只有一个江松,除了朝事还是朝事。
他根本没有其他爱好,日常生活更是简单到令人发指。
“你,跟方凝”周芮犹豫着,问了半句,开始观察江元白的反应。
江元白果真一愣,旋即面上敛起笑意,沉默了半晌,道,“今日皇上赐婚了。”
周芮心下一喜,也不去计较衣服上的红印,激动道,“你跟方凝好事多磨,如今既然已经定了下来,那么我们也该精心准备聘礼,商定纳吉纳征了。”
“不急,慢慢来。”江元白如寻常那般冷淡,好似说的不是自己的婚事,倒叫周芮觉出一抹异常。
她觉得不对劲,儿子性情冷淡,潜心读书,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过心,那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领口处的红印,又是谁的手笔?
她慢慢合上房门,看着江元白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
几乎在同时,江元白走到镜前,拉下衣领,靠近头发的颈项上,有淡淡的红晕,他的手覆在上面,想起背着陈怀柔时,她的唇因为颠簸抵在自己的颈项,是柔软的,带了她的清香。
江元白深深吸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多年前对着她的时候,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情欲。
他不是重欲之人,甚至有些薄情。这么多年在官场,难免会出入各种场合,旁人喜欢左拥右抱,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楼里的那些姑娘,一个比一个穿的单薄,娇软的皮肤在面前不断摇晃,他都能岿然不动,气定神闲。
他捡起叠好的衣裳,慢条斯理的打开,上面的唇印清晰可见,就像她粉红色的唇,压在他皮肤时候的温热。
江元白浑身一紧,房不过多时,传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挂着几片雪白的云彩,风轻轻吹着,云彩变幻出不同的形状,陈睢蹲在檐下,抬头把发辫捋了捋,屋内还是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