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渊庭的确不记得他昨晚都做了什么事。婢子鱼贯而入,为他洗漱穿衣。
他略一皱眉,好像昨晚喝酒后,没有直接回重华殿?
但也懒得细想。
清晨日光,摄政王一身锦纹银丝蛟龙黑衣,脚踩净靴,墨发高束,与几个侍卫打马出了王府。
傅宝仪默默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关上窗户。
她对镜梳头,换了衣裳。
腰侧有处不大不小的红痕,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显眼。宝仪唉声叹气,穿内衫,取了外衣披在肩头。
日光重重,投过轻薄衣衫,勒出玲珑身段下一抹细腰。
傅宝仪很想找个武将学拳法或者是剑法,学一身保护自己的本事,将身体练的强硬一些,不会在稍有磕碰就通红一片,像个脆弱娃娃。也不会稍微一着凉就生病,病体柔弱。
她羡慕那些身体康健有力之人。
无奈父亲观念古板,不叫她去男人堆里厮混。
梳头的玉石梳子沾了桂花水,散发着清香。镜的人儿面庞安静,一点尖俏下巴。
玉珠敲了敲门:“姑娘可起了?小公子醒了,正找您呢。”
“这就来。”傅宝仪紧了紧披肩,推开门,牵着妹妹的手去昭纯殿。
傅宝柒还没彻底醒过来,一到昭纯殿,就爬上了沈离的床榻。
傅宝仪拦住她:“柒儿!别没大没小的。下来。”
“你的榻真软。像睡在棉花上似的。”宝柒精灵古怪,她知道长姐说的话不管用,这位小公子说的话才顶用。她朝沈离嘿嘿笑了两声:“你别去读书了,我们两个再睡一觉呗。”
沈离揉了揉眼,不再嫌弃宝柒,点了点头。
“胡闹。”傅宝仪板着脸,故作威严:“傅宝柒,你赶紧给我下来。”
傅宝柒委屈的哼哼着,躲在沈离身后。
郑伯见状,笑呵呵的:“姑娘,今儿个也不急。两个人还小,难得能玩到一起去。就随他们去罢。”
傅宝仪想到,确实。才是五六岁的孩童,日日读书,肯定是要无聊。郑伯叫婢女进来照顾,又问宝仪:“听说姑娘不仅懂书,也对药理略知一二。若是无趣,可到后园药园里去看看。”
“药园?”
“咱们王府大,有许多园子,不种点什么就可惜了。前年有个医士云游在此,说是和咱们王府有缘,给了些药种,有许多都是平常没见过的。婢子仆妇也不懂,就瞎种一番当做花草,没成想长势极好。如今开春了,天气暖和,姑娘可有空去瞧瞧?”
傅宝仪诧异的,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点头:“劳烦郑伯带路了。”
穿过九曲回折的八角连廊,走过同桥。侍卫婢子鱼贯排列,整齐行礼。傅宝仪跟在郑伯身边,足足走了有两里,才走到药园前。
平时这里没什么人来,有的只是一两个管花草的侍女,门前有被清除掉的荒草痕迹。
郑伯弯了弯腰:“到了。姑娘可先进去,老奴还有些事,就不陪姑娘了。”
“好,劳烦您了。”
“无碍。”
玉珠和其余两个小丫鬟,陪在宝仪身边。
一进月牙门,果然里面别有洞天。月牙门上悬着副苍劲有力的石刻对联。左帘“到天竺寺降香,跪伏神前,求云天仙早遇宾郎。”右帘“上金銮殿伏令,拜常山侯,封四前将军立赐合欢。”横批“内有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