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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然捏紧了密报, 指尖发白。
外头鞭炮声轰隆隆的响,一大捧一大捧的烟花在夜幕炸开。
他们回玉京城了,娇气包还是想在玉京城过年。
谢然抬起眼,陶娇娇还在隔壁屋子的窗户那里看人放烟花, 言笑晏晏。
他习过武, 耳聪目明, 甚至能听见娇气包许愿她爹爹能平安回来,最好能赶得上过年, 给她亲自发红封。
谢然把窗户关上。
一丝凉风蹿了进来。
他背过身, 挡着窗户,闭上眼复又睁开,“怎么死的?”
“病死的,太傅去求药, 把药送回来后人就没了。”
“尸骨呢?”
“太傅要求火化, 留在了北戎, 在一处小墓碑与故人合葬。这是留给您和主母的信。”
谢然抿唇,他接过,把自己那一封拆开看完。
谢然挥挥手, 属下告退。
开了窗之后, 不管是不是烧了地龙, 总是很冷。
谢然闭上眼,用力捏了捏鼻梁。
所有色彩声音都褪去了,变成了无声的黑白默片。
喜儿乐儿面上浮露出挣扎难以置信,谢然则用一直沉默立在床边。
娇娇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想提提唇,却发现唇也是哆嗦着的,怎么也提不上去。
舌顶紧牙关,五官像是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掌控, 绷得死死的。
娇娇抬起头,看着谢然,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眨巴了眨巴眼,眼眶有点酸,小痣缀在眼尾,像是滴泪。
谢然让两个婢子下去,他则在娇娇身边坐下。
娇娇终于能艰难出声了,“爹爹,死了?”
她吐字发音的时候格外不熟练,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像是第一次学着说话。
谢然没答话。
娇娇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爹爹死了?”
娇娇边重复一边红了眼眶,她整个人都在发颤。
“我爹爹,人没了。”
谢然坐得离娇娇近了些,看着她的目光沉静安宁。
娇娇鼻子一酸,脊背慢慢弯了,泪流满面。
“谢然,我爹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