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扶着她到了镜子前,柳夫人看到镜的自己,也吓了一跳,她脸色苍白,双眸失神,看起来就像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几分。
柳夫人声音嘶哑:“我怎么又老了?”
她对着镜子细细去看,一抬眸,突然在镜子里看到一道青影闪过。
柳夫人的心都要提到了喉咙口,她指着镜子:“里面有……有……”
丫鬟也被柳夫人吓了一跳:“什么?”
柳夫人揉了揉眼睛,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她觉得是自己看花眼了。
好端端的,镜子里怎么可能有鬼呢?但她还是觉得浑身冰凉,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柳夫人叹了口气:“都是被玉凝那丫头给气得了。她得了好运,一点都不想着家里,平日里她吃家里的,用家里的,现在华阳郡主和郑夫人都送给她许多东西,她将东西藏得好好的,一点都不肯给家里。”
丫鬟在旁边听着,也觉得讽刺。
玉凝一年到头没有新衣服,也没有新首饰,平常粗茶淡饭,因为南阳侯不常在家,柳夫人克扣白氏的月银克扣得最厉害,一年到白氏手没有几两银子,还不及玉沅一件衣裳值钱,白氏那边基本都是两人做点针线活糊口,如今玉凝有了一点东西,柳夫人又说玉凝吃她们用她们的了。
柳夫人道:“罢了,我去看看沅儿的状况。”
玉沅昨天被撞到脑袋后一直未苏醒,后来大夫给她包扎,她也一直在昏迷。
柳夫人去了玉沅那边,玉沅还在昏迷着,头上被纱布包着的伤口却一直在渗血。
柳夫人昨日要玉凝天天过去请安,玉凝用过早膳后自然去了柳夫人那边。
柳夫人再看到玉凝,只觉得上天不公。
玉凝这样出身卑贱的却过得越来越好,她们这样正经的人却过得越来越差。
今日玉凝仍旧不施脂粉,穿着豆绿色的衣衫,玉凝肤色白,穿什么衣服都漂亮,这身襦裙是新做的,用了珍贵的素罗纱,比玉沅这个嫡女更显得大方得体。想起躺在床上已经被毁容的玉沅,柳夫人心里越发觉得不满。
但她又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玉凝如今有华阳郡主撑腰。
柳夫人冷笑道:“你姐姐因为你,都被磕到了额头,躺在床上起不来,你还有心情穿新衣服。”
玉凝道:“姐姐如何受伤的,她身边的丫鬟都看着,是我的错,还是姐姐的错,您肯定能问出来。”
如果是以前,哪怕不是玉凝的错,柳夫人按给她,她也只能乖乖认错受罚。柳夫人见玉凝这次倒是硬气起来了,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可玉凝今非昔比,也不是她想打一巴掌就打一巴掌的时候了。
柳夫人后悔之前怎么没有把玉凝给弄死。
玉凝小时候,也是长得白白嫩嫩,五官格外精致。柳夫人没有害死玉凝,一来是因为玉凝是个庶女,一切都会被她这个嫡女拿捏,包括婚事。玉凝没机会出门,南阳侯也不管,柳夫人就算把玉凝许配给瞎子傻子,玉凝也得嫁。
二来是因为玉凝乖巧顺从,打她一巴掌,骂她几句,都没有见她流露出憎恨,玉凝逆来顺受,柳夫人打骂她痛了,也不想再害死这个软柿子了。倘若玉凝敢露出一点反骨,她和白氏没有丝毫靠山,南阳侯常年在外花天酒地也不喜欢玉凝,早就被柳夫人给害死了。
南阳侯弄来了这么多姨娘,最后却只有几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倒不是因为这些姨娘不能生,而是柳夫人敢迫害小孩子。
原本觉得玉凝由自己拿捏,谁能想到玉凝长得越来越漂亮,还走了好运,居然能结交到华阳郡主呢?
想起自己没有来得及斩草除根,柳夫人就悔不当初。
她越看玉凝越觉得不舒服,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以后别来给我请安了,看到你这张不冷不热的脸就觉得晦气。”
玉凝点了点头:“是。”
她就要出去,柳夫人眼睛尖,她多看了玉凝一眼,发觉玉凝脖颈处有一抹痕迹,这点紫痕十分暧昧,不像被什么虫子叮咬的,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