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宜坐在堂屋内的圈椅上,歪着身边,恨不能背对着褚彦,她时不时拧着帕子,似是情绪十分复杂。
是兄长问话,温舒宜礼貌性的望了他一眼,道:“兄长,怎的不将小叔救出来?”
未及温泽答话,傅生冷哼了一声:“有些人寻常时候义气冲天,真到了关键之时,比谁溜的都。”
温泽、褚彦:“……”
皆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
四人相继沉默。
褚彦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可他终究是服软了,在温舒宜身侧的圈椅上落座,道:“今日先歇下,明日一早即刻出城。”
温泽也附和:“慕容燕势必会全城搜查,咱们不可走主城道了。”
君臣二人一心以大局为重。
温舒宜和傅生却一心惦记着共患难的晋王。
但局势紧迫,她二人皆不是胡搅难缠的庸女子,自然明白事情有轻重缓急,但一想到一起共患难的伙伴还在慕容燕手里,她二人即便此刻面对自己的郎君,也是无法欢喜。
夜已深,温舒宜无心和褚彦吐露衷肠,她拉着傅生的手,娇滴滴道:“嫂嫂,你今晚陪我睡吧。”
傅生正有此意,正好借此机会,避开温泽,她也不知该与自己的夫君说些什么,遂道:“好,嫂嫂陪你。”
姑嫂二人结伴去了后院。
褚彦和温泽备受冷落,但这个节骨眼下实在不易处理夫妻间的“小事”。
温泽喉结滚动,强行忍住相思之苦,询问道:“皇上,娇娇和阿生这是怎么了?”
褚彦眉目阴沉,如凛冬冰锥,递了一个“朕就算是知道,但也不想说”的眼神给温泽。
温泽:“……”
次日,天光微亮,温舒宜和傅生就被人唤醒了。
她二人皆有孕在身,温舒宜是心事重重,傅生则有起床气,二人洗漱见到褚彦和温泽时,皆没有给对对方好脸色。
温泽无奈,目光多看了傅生几眼,才禀报道:“皇上,已经安排妥当,可以启程了。”
温泽几夜没睡,此刻眼布满血丝。傅生没有给他任何眼神回应,温泽胸口像堵了一层沙子,喘气难受,但又死不了。
温舒宜昨夜没有换衣裳,今晨匆忙,身上依旧是大红色凤凰锦的嫁衣。
是慕容燕给她准备的嫁衣。
褚彦知道他的娇娇长的极美,可看着她穿着这一身嫁衣,褚彦真想亲手扒了。
但这几次被温舒宜的冷漠态度伤害到了,褚彦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不太敢招惹她,生怕惹了她一个不高兴,她就觉得慕容燕比他更好了……
该死的患得患失,令得褚彦一直眉头紧锁,简单用了早饭,褚彦下令:“启程出城。”
队伍开始出发,温舒宜和傅生共乘一辆不太招摇的青帷小马车,因着车厢窄小,只能容下两人,帝王即便想与美人独处,也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一路上,温舒宜发现,他们并非走的大道,而是从荒郊狭道离开,且周边百姓看似十分不寻常,细一看人人携带兵刃,看来都是大周安插在北燕的暗桩。
温舒宜单单是看着这一幕,大约是心里有底了。
慕容燕便是野心勃勃,但又岂能是褚彦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