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林关的十万大军至今还在外飘着呢。
宋家总得有人付出代价。
时下讲究寿终正寝,棺椁坟墓是死后的安置之所。
火化即是死无全尸。
在时人看来,烧尸、无冢,已经是很大的诅咒。
宋勤这下真的怕了,一路爬到了牢房前,“别、别走!温泽你给我站住,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宋家权势滔天,我乃宋相之子,你不能如此对我!”
“胡玥!我将胡玥还给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权势还是金银,我都能给你!放了我!温泽……你必须放了我!”
“哈哈哈哈!温泽,你知道你母亲是如何死的么?你的腿还是当初老子命人砍断的!”
地牢的门合上,温泽望着外面的苍茫夜色,胸口有种古怪的空洞,他难以言说。
如宋勤所言,他的确是个懦夫。
当恶人,也当的如此狼狈不安。
可他在不安什么?
本就应该血债血偿啊!
或许,他和宋家人不一样。
他也痛恨自己的不一样。
温泽轻叹了口气,自我安抚。
良善只能针对良善之人。
对于恶人,那只能比他们更恶毒!
饶是这样想着,温泽也知道,他终是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为厌恶的人。
但,他别无选择。
翌日,宋家长公子暴毙的消息传遍京城上下。
温泽命人大肆散播消息,因着宋勤染瘟疫,不治身亡,为全城百姓之安危,遂只能将他尸身与一切衣物尽数焚烧。
百姓们当然不会觉得温泽心狠。
毕竟,瘟疫一旦传播,死的人只会更多。
甚至于百姓们对宋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许是宋家气焰嚣张惯了,如今宋家出事,竟叫人有种大人心之感。
宋府大门外挂起了白绸。
宋相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可能不悲切。
但宋相一惯视权势为重,以免自己太过悲伤而失了分寸,宋相反复劝说自己。
宋家不留无用子嗣!
这一天,徐嬷嬷正要给温舒宜擦拭。
手沾了花露清水的面巾还没碰触到温舒宜,徐嬷嬷就见静躺着的美人忽的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