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可就好了。”
说了没两句话,云暖陪笑道:“我来了这许多天,王府人还没认全,有时候东西不够用了,都不知道去找谁。”
竹兰带着点不可思议,“我看你像是在娘娘身边伺候的,这事儿怎么要你亲自去办不成?你只管吩咐下头的小丫鬟——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们偷懒!”
云暖想着要卖人个好,故意大声道:“其实也不是,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王府这么大,我想好好看看。”
伺候了两天,竹兰把这主仆二人的脾气摸了个透彻,大概就是心虚又要大声讲话显示自己很有底气,这么一来,王爷吩咐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虚荣心这么强,攀比心想必也不弱,只要聊一聊王府这些人的身世,又带了什么东西来,她们就会跟狗咬狗一样,去追前王妃的嫁妆的。
迎春花刚开了没多久,新王妃的婚期刚定下,孟王府又出了一件事儿。
不大不小,一个侍妾被撵了,这事儿在各个王府里都有发生,不过考虑到这侍妾的身份,就不太简单了。
这人是前王妃的堂妹,也是唐家的嫡女。
孟王爷拿着竹兰问出来的供词,放在了皇帝面前。
里头她们是怎么欺负前王妃的,怎么换了她的嫁妆,写得一清二楚。
皇帝面色复杂,表情多变,从不可置信开始,变成了最后深深的疲惫。
可四页的供词,他才看了三页。
皇帝放下供词,有气无力道:“朕知道了。张德忠——”皇帝顿住了,不过孟王爷看得清楚,这次不是犹豫,是太累了。
“他们对皇亲国戚下手,罪加一等,唐家大房二房男丁杖责五十,留下侵占唐家的东西,撵出京城,十代不得科考。”
“至于这三房——”皇帝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那眼睛冷若冰霜。
“唉……终究是那母亲没护好孩子,既然如此,选一处贫寒的寺庙,让她出家真真做个尼姑。至于唐大人的独子……张德忠,派人去教教他,什么叫礼仪孝悌。唐大人去的时候,他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懂事了。”
张德忠一句多余的话不敢说,应了声是就出去,皇帝看着自己儿子,问道:“你可满意?”
孟王爷行了个礼出去,“多谢父皇。”
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
经历这么一遭,孟王府越发的安静了,王府后院众人虽然一个个都想商量一下新王妃来了该怎么办,可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去花园逛的,生怕被孟王爷看见,全都在自己屋里躲着。
端午刚过,孟王府再次举行婚礼,第二位孟王妃进门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整个王府都如临大敌,正院被护得结结实实,别说有人想在窗户下头说话了,就是个飞虫想进去,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第二天一早,孟王爷刚起身,宁江郡主也跟着起来了。
孟王爷道:“还早,巳时进宫。”
宁江郡主笑得很是恭顺,道:“要先见一见王府的侍妾呢。”
孟王爷一言不发,去了书房。
宁江郡主梳妆打扮,穿了一身正红色,头上带着的是镶着红宝石的厚重金钗,又专门画了一个上扬的眼角,显得盛气凌人。
陪嫁的许嬷嬷担心道:“郡主,这还是第一天,要么——”
“第一天怎么了?”宁江郡主反驳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与其叫她们试来试去,不如第一天就立好规矩,免得浪费时间。”
“再说我是谁?她们又是谁?我是诚晖王的嫡女,我是宁江郡主,我是孟王妃,她们?哼,该小心翼翼的那个人不是我。”
“去叫人来!”宁江郡主道:“哼,今儿要去宫里请安,我倒是希望她们里头能有几个自视甚高的,不然我还得找借口发落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