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很歹毒,”方娟清楚地说,“很聪明……杀一人,嫁祸一人,我知道他干了些什么,可是我们需要证据。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一些线索,我就能阻止整件事情。”
还是没有回答。方娟感到对方的沉默是思考,接着传来电磁干扰声。“我已经无法忍受了,你太无能,我得另外选一个人报警。”
她犹豫了,然后果断地说:“那你把情况告诉郑航吧,他能帮你。”
“不,他是刽子手。”电话里传来磨牙的声音,“宝叔是因他而死的。你知道吗?如果他不插手,宝叔最多判无期徒刑,或者法院判不下去,无限期拖着。”
“那还是跟我见面吧,就算帮助我,也能帮助你。”
“不行,我不能见你。你会迷惑人的,我真受不了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爱,知道吗?爱就是这样的。”打电话的人很激动,“他曾经深深地爱着你。很久以前,他一见你就无法自拔。可是,现在不了,他有他的道德标准。”
“非常感谢你,可我不知道他的爱啊!”方娟假装很激动地说,“让他来向我表白吧,说不定我可以爱上他呢?”
“不……不行。”声音变小了,接着是一段长长的、长长的沉默,接着电话挂断了。
包厢门口,石锋、贾诚、齐胜怔怔地站着。
“你熟悉打电话的人吗?”石锋首先开口。
“不熟悉。”方娟说,“这是第四通电话了,间相隔的时间有点儿久。”
“那就查啊!录音只是手段之一,一边通话一边追查,那是多好的机会。”
方娟第一次感到教授是个严厉的人。“他每次都是突然打过来,而且只说几句话,根本来不及。而且,他拨打络电话,使用变声设备和欺诈软件。”
“还有呢?”
“从他使用词语及讲话方式判断,应该是个男性,有一定知识素养。但喜怒无常,能感觉出来他精神存在某种问题。他的口头禅是‘时间迫在眉睫,公道自在人心’。”
石锋赞许点点头。“总结得好。”
“打电话的时间没有规律性,但都是在该打电话的时候出现,比如杀人者策划的时候,杀人前夕,还有就是我们调查车辆、勘查墙壁一定触动了他某根神经。”方娟沉吟了一会儿。“他是一个做事很有计划性的人。”
“这跟你猜测他是个有知识素养的人是一致的。”
方娟点点头。
“他的动机呢?他为什么打电话?为什么给你打电话?”石锋在“你”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是个方娟反复思考过的问题,也许这次对方提出了一些缘由。
“第一次,打电话的人告诉我某人忍不住了,时间迫在眉睫,公道自在人心。我听得莫名其妙,他却没有再说下去。第二通电话像是精神病发作,说了一番要杀人、要杀人的疯话,并说那些吸毒的人多么坏,尽给我添麻烦,只有多死一些,我才能轻松些。我尽力地安慰他,并说帮助吸毒的人是我的职责,我不怕麻烦。但他仍说,杀戮就要开始,你看着吧。第三个电话应该是警告和提醒,他说杀戮已经展开,让我注意一块黄绸手绢,或许那块手绢会帮助我揭开谜底。”
“今天呢?”
“很生气。”方娟说,“一定我们并没有从黄绸手绢里发现谜底,让他生气了。还有把宝叔的死怪到警察头上。还有……就是威胁我,说我可能成杀戮的目标。”
“后面的话,我也听到了,他有些语无伦次。”石锋关切地说,“目标针对你未必是真的,但有一句话一定出自真心。”
方娟羞红了脸。
“‘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因为‘他曾经深深地爱着你’。其实,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打电话,因为他要告诉你这个杀戮游戏。”
石锋接着说:“这个人可能就是嫌疑犯。”
“那他为什么认为宝叔不该死呢?”
“也许是郑航的插手,让他感到了恐惧,从而改变了游戏规则。”石锋思考了一下,“包括田卫华的死,与原来的手法和性质完全不同,属于灭口性质。”
贾诚插话道:“是的,如果说宝叔的死还在嫁祸郑航,那田卫华的死就丝毫没有了嫁祸的指向性。”